王伦见周侗称呼自己为贤侄,心中有些奇怪,在死鬼王伦的记忆里可没说父亲认识周侗啊。
王伦只得实话实说道:“晚辈曾听家父多次提及前辈的威名,前辈的英名侠迹家父也甚是钦佩,晚辈心中更是神往已久,只是不曾听家父提过与前辈相识。”
周侗微微一笑,却也不作解释,只是微笑道:“我与你父亲早年曾见过几面,虽然交往不多,但你父亲的武功人品我是极为钦佩的,你父亲也是我在这武林之中为数不多能够交心的朋友了。”
周侗又看了王伦一眼,道:“你们大王庄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但你可知道,此次辽兵进犯,被毁的却不只你们一个大王庄。”
“什么?”
王伦大惊道:“难道还有别处庄落被毁?”
“哎!”
周侗一声长叹,道:“又何止一个大王庄,大宋河北之地被辽兵所毁的庄镇州县不下百处,总有十几万大宋百姓遭难。
这次辽国遭受天灾,动摇国本,辽国国主为保辽国基业,便将祸水南引,纵兵到我大宋抢粮,这其中缘由甚是复杂,我大宋虽然也有不仁之处,但辽国纵兵劫掠,所过之处田园尽毁,鸡犬不留,对我大宋百姓更是任意屠戮,实在是恶毒之极!”
周侗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那朝廷哪,朝廷不管的吗?”
王伦问道。
“朝廷,哼!”
卢俊义冷哼一声,说道:“当今朝廷腐败无能,君庸臣昏,边关武备废弛,根本没有可战之将。
三天之前,就有边境村庄被辽兵劫掠,有侥幸逃出的百姓到边关向守将示警,但那守将却根本不信,反而污蔑示警的百姓造谣,蓄意破坏宋辽之间和平,最后更是直接便将逃难百姓驱逐不管。
这次还是我与师父到北边办事,遇到了逃难的百姓,才知晓此事,我师父细思之下,便知辽兵为何犯境,师父当即颁下麒麟令,召集门下弟子,又广撒英雄贴,邀请天下英雄至此汇集,一齐北上共抗辽兵。
同时又派我二师弟前往大名府给河北节度使梁中书送信,希望梁中书能够派兵北上抗辽,不过我看这梁中书多半也是个糊涂蛋,未必靠得住。”
卢俊义越说越气,便以拳捣地,咚咚作响。
“俊义,不可胡说。”
周侗却喝止卢俊义,沉声说道:“作为我辈侠义中人,见到我大宋百姓受难,又岂能不管,不论梁节度是否发兵,护国护民,保卫国土,皆是我习武之人的职责,俊义,你要谨记。”
“是,师父,徒儿记下了。”
卢俊义恭声答道。
“现在聚集了多少人,我们能有胜算吗?”
王伦被周侗侠义为怀的精神感动,却又不知道周侗召集了多少兵马,是否能与辽兵抗衡。
“到现在为止,这双旗镇上已经聚集了一千余义军。”
周侗捻须微笑道:“再过两日,还能再有两千人赶来,再加上收拢的离散百姓,总能凑上五六千人。
而辽兵大概有五万余人,敌我双方的兵力是十比一,我们的人是少了点,而且我方义军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没有经过军事训练,也不懂战阵。
不过只要指挥得当,调度有方,加上辽兵自南下以来,从未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抵抗,必定骄纵,这样就给了我们可乘之机,所以这胜算吗,总是当在八成以上!”
大敌当前,兵力相差如此悬殊,但周侗却仍然潇洒自若,态度从容,视辽国五万大军如草芥,王伦心下不由大是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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