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杨久拍了一下额头,“我拿错了啊,闻闻。”
扒着赵禛的胳臂,她垫着脚闻了闻,皱着眉头说“竟然拿错了,这是奶酒,今早刚做出来分装好的,我估计拿的时候放在手边,拿着水囊出来时搞混了。”
“无事。”
赵禛大口地喝了好几口,很是畅快,“味道不错,没有奶腥味了,略甜,似小甜水。”
“发酵的时间不长,度数不高,特意做的。”
杨久抬起手,忍不住按在了赵禛的眉头上,他眼角眉梢带着倦怠,眼睛里有着血丝,红红的,“累了吧,回去休息吧。”
“说不上累,只是想的有点多。”
赵禛扭头向高高在上的那张椅子,他的祖父坐过、他的父亲坐过、他的兄长也坐过,从小他就知道那把椅子不会属于自己“坐在上面太孤独了。”
“什么”
杨久没听清。
赵禛搂着杨久的肩膀,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说我们回去吧。”
“嗯。”
杨久有许多想问但都压了下去没有问之于口,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答案的,有时候糊涂点、简单点比清醒更好,她也向那张椅子,高高在上、俾睨天下,椅子做工精美、尽显威严,游龙栩栩如生、张牙舞爪,耳边似龙吟阵阵,顷刻间就能够毁天灭地,权力美好又可怕,驾驭它的同时也被它俘虏,从来没什么两全其美的事儿。
南都的那位没了,赵禛在宝和殿内闭门不出,她隔了三个时辰才来,不是没有收到消息,而是她也在等,等赵禛的反应、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如果赵禛要那把椅子,她想自己会跟着他一同走下去,但变数太多了,至尊枷锁不是她想要的
目光掠过龙椅旁边的桌椅,她眉间掠过一丝释然,其实就算是他不坐中间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所行使的权利又有什么不同呢,只是形式不同罢了。
夫妻多年,赵禛好像听到了杨久心中的顾虑,他说“我说过,我此生都不会称帝,都会以南都那位为尊,不管他是死是活。”
顿了顿,赵禛继续说“南都不是国中之国,早晚我会迎皇帝回宫的。”
杨久点点头,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动了她鬓边散落下来的碎发,碎发扬起遮住了眼睛
先帝驾崩,南都在按捺了数日之后立先帝唯一的儿子为帝,七岁的孩子穿着临时改制的不合身的龙袍跌跌撞撞地走上了龙椅,前一刻他还在永巷里面被小火者欺负,连大一点的猫狗都可以骑在他的头上,下一刻就身披龙袍着黑压压的人群朝自己跪拜。
这个孩子没有立刻膨胀,也没有一雪前耻的想法,而是觉得害怕,身为宫人的娘亲握着自己的手念叨着“我们做不了主,做不了主。”
孩子知道,哪怕自己当了皇帝,也做不了主。
大齐幼帝登基,更年号和宁。
幼帝登基三日后,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姓赵名熠,知道一江之隔有个正当壮年的叔叔。
三年后,赵熠站在宫门口,着意气风发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而来,他迎着光,不清少年的脸,只觉得少年神情舒赖,是自己羡慕不来的肆意。
等回过神来时,少年已经下马,走到了自己跟前,赵熠猛地发现少年那么高大,自己越发地含胸不敢抬头。
少年说,“我是宁王次子赵骅,比你年长,可唤我兄。”
声音慢悠悠的,却洋溢着自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赵熠想,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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