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一声,漆黑沉重的大门被从两侧缓缓打开。
白歌着那逐渐洞开的门,直到修长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谢尘穿着一身银灰色云缎长衫,玉带束腰,长身玉立,身边李滨为他高举着一把油纸伞在头顶。
细密连绵的阴雨中,他苍白俊美的容色模糊的竟显出几分山精鬼魅的幽邃森凉,叫人着心颤。
身后马蹄声哒哒响起,青色帷幔的马车驶过停到门前,车厢上刻着谢字,这样子正好遇上谢尘要出门。
白歌眼眸一眨不眨,定定的着那个门额下立着的男人,心中是说不出郁愤和惶恐,她着他一步步的从门里走出来,下了台阶,缎面长靴稳稳落在积了些雨水的青石地面。
然后,谢尘来到她身前,两人头上的伞微微碰到了一起,雨滴顺着伞面滑落,在两人中间形成一道细细的水帘。
谢尘凝眸了她一眼,少女漂亮的眼眸睁的很大,像瓣形状饱满的桃花,原本清澈的眼底显出血丝,深褐色的瞳仁里迸发着一种强烈的情绪,像是一种歇斯里地的惊与怒。
“进去吧,雨天易着凉。”
谢尘只留下这一句话,仿佛真的只是一句简单的关照之词,接着他略过她,带着细密的雨滴,上了那辆有着青色帷幔的马车,马蹄声响起,马车渐渐远去。
白歌的心犹如沉在冰冷的湖底,他没有惊愕,疑惑,愧疚,犹豫,什么也没有,他平静的令人浑身发冷。
好似她的情绪全然没被他在眼中,如同路过了最普通的一个物件,只关心这物件有没有被雨淋坏。
“姑娘,你是不是冷了”
小招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忙握住她的手,果真细腻冰凉。
“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白歌握了握拳,复又松开,深吸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跨过了谢府高高的门槛。
似是因为下雨的缘故,一路走来的人也没见几个。
白歌站在后院的岔路口上,只犹豫了一瞬,便往戚白玉的玉漱院行去。
她如今心中最想知道的,便是戚白玉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也知道吗,参与了吗,或者她也和自己一样,不过是一个被瞒在鼓里利用的可怜人。
雨忽然下的就有些大了,噼里啪啦的雨点砸了下来,白歌走进玉漱院的时候,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屋里的丫鬟们端着水盆或是瓷碗等各式东西来回不停,显得忙碌又焦急,白歌站在门口半晌居然没人注意。
白歌皱皱眉,随手拉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丫鬟“这是怎么了,夫人出什么事了吗”
那丫鬟脸色本有些不耐烦,见是她,便停下来解释了一句“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夫人昨日从小佛堂回来就将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天,昨晚上墨香姐姐实在没忍住想进去送点吃的,就发现夫人发了高热,晕过去了。”
白歌愣了一下,下意识往里面瞧了一眼“那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丫鬟叹了口气道“昨夜里就请了大夫,连着几碗药灌下去了人虽醒了可热还退不下去,现下已经去宫里请太医了。”
白歌心中一跳,想到刚刚谢尘出府的样子,难不成他是进宫去给戚白玉请太医了
许是外面下着雨,不敢开窗怕戚白玉再受凉,房间里闷闷的,一股子浓郁苦涩的药味。
白歌这两天都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此时跟着丫鬟进来,被这药味熏得几句作呕,只觉酸水都要涌上来。
还没等她走到戚白玉跟前,戚白玉身边的大丫鬟墨香就已经拦在她身前,眼神怨毒的盯着她。
“你又来做什么,求你放过夫人吧,她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嫌不够吗”
白歌抿了抿唇,她现在脑子里有点混乱,戚白玉突如其来的病重让她陷入了迷惑。
难道戚白玉真的不清楚戚国公和薛氏的算盘吗
她没理会墨香,将她的手打开便要往里走,墨香被她这样的行径弄楞了,随即见她脸色苍白却神色肃杀,连忙又赶紧回身拽住她,还招呼着屋子里几个旁的丫鬟道“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别让夫人见她进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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