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最清楚白晨的软肋在哪里,着白晨这副要拼命的样子,依旧不以为意,只同他说“不想给钱是吧,那我就把当年你们找我撞死程郁的电话录音给放出来,让网友们都一,安锦然的粉丝有多么的脑残,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粉随正主,是有这话吧,他的粉丝能做出这种事来,他自己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刘建着眼前白晨的脸色是越来越难,贱兮兮地继续说“你跟安锦然关系那么好,你说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安锦然的名声是不是要更臭了你说他都死了好几年了,本来也没什么事,因为你闹出了这么多事来,现在还要被挖坟鞭尸,他有你这样的粉丝,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刘建的话好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插进了白晨的心里,将他皮肉都撕裂,把内脏放在阳光下暴晒,这本来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但是眼前的白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对着刘建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刘建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他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立刻又平静下来。
白晨已经收起脸上可怕的笑容,他对刘建说“我现在手头没有钱,再等我两天,我就把钱转给你。”
刘建知道白晨现在没有工作,他今天来主要是为了给白晨一点紧张感,让他抓紧时间赚钱,他点点头,还挺大度地对白晨说“就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两天之内我没有到钱,那么不好意思了,你和安锦然就等着被网友们喷死吧。”
刘建说完就很痛快地离开了,白晨将门关上,一个人颓然坐在了地上,地面上的玻璃碎屑扎进他的皮肤里面,他也好像没有知觉一般。
刘建、刘建
他嘴里一遍遍地念叨着这个名字,恨意仿佛已经化作了实质从他的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流淌出来。
白晨已经在给自己彻底洗脑了,他觉得现在网络上对安锦然的谩骂与侮辱都是他自己的错,如果不是他出来曝光程归远和程郁,如果不是他虚荣心作祟,向其他人炫耀自己与安锦然的关系有多么的要好,锦然绝不会遭受到这些恶意。
锦然已经死了,他不该承受这些的。
他绝不能让锦然的身上再出现任何的污点了,绝不能
白晨此时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安锦然一个人,他太可怜了,好像他的人生中就只有这个人了。
程郁抱着箱子来到白晨的家门外面,直接抬手按响门铃。
白晨以为是刘建又回来了,等门铃响了好一会儿后,才阴沉着一张脸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将门打开,却见门外站着的竟然是程郁。
他心中疑惑,张嘴便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程郁把箱子送到白晨的面前,对他说“有人让我把这个送给你。”
白晨稍微愣了一下,现在对面的程郁他的眼神十分奇怪,像是像是相似的场景就在脑海里,可白晨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在某一个刹那间,白晨甚至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眼前的箱子也有些眼熟,他从前应当是见过的,但是他同样想不起来。
白晨是绝不会拿程郁送到的东西,说不定这是程郁要陷害安锦然的手段,所以他立刻拒绝道“拿走,我不要。”
程郁冷淡道“这是你母亲留下给你的。”
白晨听到程郁这话后不仅没有将箱子接过去,反而是冷笑了一声,程郁说的什么傻话,他母亲死前已经有好长时间的老年痴呆了,怎么可能给他留下东西,而且就算他母亲给他留了东西,那与程郁有什么关系需要他来把这东西送过来
白晨咚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任凭程郁在外面怎么按响门铃,他都没有再把门打开。
程郁就知道白晨可能会拒收来路不明的东西,所以他不敢把箱子邮寄过来,只能亲自上门,没想到还是同样被白晨拒绝。
程郁反省了一下,依着他与白晨之间的关系,的确不该由他来送这个箱子,他应该找个罗家沟的同乡做这件事,可是罗家沟里的哪个乡亲会愿意走这么远的路,就为了送这么个箱子。
程郁还没有收到下一封亡者,时间上不着急,只是这东西还是尽快解决得好。
本来起来挺容易的一个任务,现在却变得麻烦了起来,程郁没的办法,只能又把箱子送了回去。
程郁离开很久后,白晨都坐在沙发上,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想着程郁是不是脑子有病,竟然想到如此拙劣的把戏来诓骗他,且不说他母亲都死了,便是她还没有死,也没有患上老年痴呆,她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东西的。
白晨在脑海中能搜索到的关于白母的记忆,全是他们为了安锦然争吵,为了安锦然在冷战,好像除了安锦然,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其他可以交流的话题了。
他将房间里的窗帘全部拉紧,光线昏暗,仿佛已经到了晚上,逼仄而阴暗的环境让他更有些安全感,他将安锦然留给自己的那封信拿出来,着上面熟悉的字迹,突然抱着头痛哭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白晨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为了安锦然,还是为了白母。
哭了很久后,白晨从膝盖中抬起头来,环顾四周,恍惚间竟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蜷缩在阴暗角落中的臭虫、阴沟里的老鼠,他想起自己高考后上了名牌大学时意气风发的模样,恍若隔世。
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他找了一面镜子,打量着镜子满脸胡茬,眼睛中充满了血丝的自己,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立刻把镜子丢下。
他不敢上网,不敢任何有关安锦然的消息,他怕到安锦然被人攻击,更怕这些攻击是自己带给安锦然的。
白晨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不敢上网,他没有其他办法连缓解心中的压抑,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将架里他整理出的这些年关于安锦然的报纸杂志都拿了出来,将它们平铺在地板上,一张一张地过去,着照片里安锦然的笑容,白晨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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