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子被掀开,首先映入魏檀玉眼帘的,是一碧万顷的莲塘,清风从莲塘深处徐徐吹来,清淡的香气袭人衣裳。
马车夫指着前边不远处道“公子,小姐,那岸边的柳树下有一只小船,二位见那小船前面开辟出来的水路没划着浆沿着那水路一直走,走到荷花深处,会见一只乌蓬,秦王殿下便在那里等候二位。”
“知道了,有劳。”
魏永安扶着妹妹避开了地上的泥坑,小心朝着岸边的柳树走去。
柳树后面是一片杂木丛生的林子,魏檀玉注意到那里面拴了一匹马,她盯着那马得目不转睛,不妨脚下一崴,险些被地上的树桩绊倒。
魏永安将她扶住,随着她的目光也发现了那匹马,说道“那是秦王的马,唤作游龙,前几日边陲国进贡了一批汗血宝马,陛下让三个最得宠的皇子入宫去挑,秦王从中物色了两匹好马回府,这是其中一匹。”
“啊”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名字真不好听。”
魏檀玉嘴上说,心道长得跟他前世骑的那匹还真像,竟然连名字也一模一样,前世他送给自己的那匹雌马的名字叫“凤儿”
,也是他自己给起的,她一直嫌不好听,因为她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起的名,游龙,戏、戏凤儿
魏永安解开树上的绳子,上了小船,伸手来拉她。
“这是匹雄马,秦王府里是匹雌马,秦王起作凤儿。”
魏檀玉脚下又是一个大趔趄,险些栽到水里去。
“妹妹脸色怎么不太好啊是昨夜又没睡好么”
魏永安及时伸手扶稳了她。
魏檀玉心不在焉的点头,此刻的心情是矛盾的。
既后悔来这一趟,但似乎又渴望尽快见到他,那样的话,两人便能早些一刀两断。
她坐在船尾,兄长坐在船头摇橹。
小船摇摇晃晃地沿着开辟出的水路向前荡去,两边翠盖亭亭,荷花参差,时不时擦一下船上的来客,好似情人依依不舍的手在挽留,一路莲子清香扑鼻。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兄长一边摇橹,一边吟起了诗,吟得还颇有感情,语调抑扬顿挫的,听得魏檀玉只想睡觉。
头顶的荷花悄然凋谢,白色的花瓣洒了她一身,却也卷走了她的困意。
她伸出纤纤玉指,低头仔仔细细将沾在衣服上的金色花蕊一根根拈了下来,再分别放至白色的荷花花瓣,弯下腰,一瓣瓣投入水中,动作小心翼翼。
野生的鱼儿在水下交错的莲茎之间兴奋地来回穿梭,更有大胆的撅起鱼嘴去顶那些“荷花小船”
,水花响动声此起彼伏。
魏檀玉入了迷。
荷花深处的乌篷中,秦王负手而立,眼睛盯着来时的水路,终于见不远处莲叶晃动,水纹一圈圈漾开,接着就听见魏永安吟诗的声音“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不一会儿,一艘小船从一片翠色之中划了出来。
坐在船尾的魏檀玉此刻想堵住耳朵,她这文武双全的好阿兄,怎地就只会念这一首诗这都重复念了三遍了。
她这想法在心里一闪,听见阿兄又来了“忆郎郎不至,郎不至郎秦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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