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鸿之平躺着,双手老老实实搭在腹部,好不至于碰到旁边的两个人。
但一直保持同一个安详的姿势确实不怎么舒服,蔚鸿之想侧侧身,如果面对着孟尝冬会背对着雀宁,雀宁会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而如果面对着雀宁的话,是不是又靠得太近了
思绪纷杂,以至于两分钟过去了蔚鸿之还没做出到底往哪边侧身的决定,他听到了左手边雀宁翻身的轻微响动,正想侧头一眼他转到哪边去了,就听到孟尝冬骤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啊”
蔚鸿之惊得一哆嗦,立刻过去,孟尝冬正盯着旁边床头柜身子疯狂朝里面缩,都已经挤到他身上去了,而床头柜上,两只绿莹莹的眼睛悬浮在半空中,黑色瞳孔散的滚圆。
蔚鸿之骤然松了口气,他没好气地将后背贴在他手臂上的孟尝冬推开一段距离,道“烧仙草,过来”
小黑猫听懂似的从床头柜跳下,踩着惊魂未定的孟尝冬脑袋到蔚鸿之枕头边上,在狭小的空位处趴下。
蔚鸿之抬手摸了摸它脑袋,烧仙草发出享受的呼噜声,黑色身体完美隐匿在黑暗中,只有一双碧色的眼睛反着光,被得清清楚楚。
“双皮奶呢”
雀宁盯着不远处那双漂亮的眼睛,轻声问道。
“在我脚底下呢。”
蔚鸿之将腿向下伸了伸,碰到一片散发着体温的柔软毛绒,双皮奶不满地从喉咙里发出警告,在蔚鸿之把脚缩回去时,停了声音。
至此,硕大别墅中所有的生命体都聚在了这张一米八的床上。
虽说反应过来了是猫的眼睛,孟尝冬还是被烧仙草吓到了,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鬼屋中经历的那些便无法控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手术室门前医生脖颈上狰狞的伤痕,头朝下吊着的女鬼,病床白布下骤然诈起的尸体,浸泡在福尔马林中不知名的器官组织,墙壁上斑驳血迹写成的疯言疯语一幕幕次第闪过,他越是不想想就想的越清楚。
在静谧的黑暗中,柜子里床底下天花板上窗户外面,似乎总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在暗中凝视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紧张得要命,身体很累精神也非常疲倦想要立刻获得休息,但每当他就要睡着的时候,总是会被鬼怪景象惊醒,陷入想睡觉和睡不着的痛苦挣扎中。
可旁边的人是蔚鸿之,他总不能伸手抱着那个人吧,也太没面子了。
孟尝冬万分焦虑,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而蔚鸿之右边耳朵里满是他翻来覆去的声音,实在不厌其烦,胳膊肘戳了下吓得睡不着的孟尝冬,在他扭头过来时抱起枕头旁的烧仙草,塞进他怀里“别翻了,害怕就抱着这个睡,好歹也是个活的。”
孟尝冬“”
那只睡着了又被蔚鸿之抱起来弄醒的毛茸茸在孟尝冬怀中拱了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着,重新安安静静地睡去。
孟尝冬圈着烧仙草,紧贴着小猫的胳膊甚至都能感受到它呼吸时身体的起伏。
一个鲜活的生命紧紧贴着他作为陪伴,孟尝冬抿了抿唇,重新闭上眼睛。
好像真没那么怕了。
终于耳根清闲的蔚鸿之这时候终于忍不住翻身,吃完晚饭才过了一个小时,他实在平躺得不舒服,尽量轻地侧过身,面对着雀宁。
这时候蔚鸿之才发现,雀宁同样也侧着身,正面对着他,他睡在最里侧,后背距离墙壁墙壁就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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