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立即晓得这是怡妃娘娘的独子慕容霖,忙带着孩子们见礼。
“见过九皇子。”
双方虚应了一把,慕容霖便径直带了沈氏去往自己母妃的昭阳殿。
苏霏云出神地望着皇宫里的一砖一瓦,看着它们即便是被灿烂的阳光照耀着,却依旧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皇宫,这个曾经埋葬了苏霏云青春的地方,又一次参与到了她的生命里。
到了昭阳殿外,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慕容霖先一步进到殿里去回禀,马上便有年纪大的宫女出来迎接。
“奴婢见过苏夫人,咱们娘娘等夫人好久了,快请进吧。”
沈氏见姐心切,顾不得许多礼法,把怀里的霏云抵到宫女手里,就急匆匆的进到内殿。
一见怡妃病容枯槁,有气无力,沈氏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怡妃听见是自己妹妹来了,挣扎着就要起来,反而引得一阵巨咳,伺候的宫女们有条不紊的递帕子端净水,折腾了好一阵子怡妃才静下来,像是累极了,躺在床上直粗喘。
沈氏见亲姐如此,直道亲姐命苦,又招了一众孩子来给怡妃问安,怡妃见了四个孩子,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妹子好福气。”
沈氏并不应声,跪在床榻边,拉住怡妃的手,悲戚戚道:“姐姐本是最有福气的,归为皇妃,又有九皇子傍身。
可怎地这样不珍惜自己身子……”
“唉,世事难料。”
怡妃叹气,又见孩子们都在一旁,吩咐身旁的九皇子:“我这里病气重,霖儿,快带你表弟表妹们去东苑侧殿歇息。”
“是。”
之后,怡妃又把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打发了,只说要跟娘家亲妹说些体己话。
待奴才们都出去了,沈氏才起身,亲密地坐在了怡妃的身边。
…………
慕容霖按照怡妃的吩咐把弟妹们安排在东苑侧殿,又吩咐了宫人上了好茶点心,便坐下来陪着说话。
霏云被宫女抱在一个摇床里,扶着边沿坐着,仔细地看着桌前的四个孩子。
慕容霖虽然陪着说话,可却是一脸愁容,想必是担心病榻上的母亲。
大哥二哥坐得规规矩矩,答话也中规中矩,不敢僭越。
倒是自己的小姐姐雪昭,新奇地看着屋里的一切,嘴里不住地小声说着:“真漂亮。”
慕容霖见雪昭饶有兴致,便叫人从多宝阁上拿了个紫玉如意给她把玩,瞥眼见摇床里还有个更小的娃娃,又亲自把腰间的玉坠子塞到霏云手里,逗她玩耍。
回到座位上,慕容霖道:“姨母真是好福气,有你们兄妹四个承欢膝下,将来也可安享晚年,不像我母妃,晚景凄凉……愿上苍体谅我母妃,让她日渐好转,做儿子的愿意减寿十年。”
苏修远、苏修齐两兄弟立即抱拳恭维:“皇子殿下乃真孝子,怡妃娘娘定将大好。”
“……嘻嘻……”
苏霏云在一旁眼笑眉飞,细语稚声:“皇子哥哥说要减寿十年给怡妃娘娘,可当这年纪是剪窗花儿的彩纸么,竟可以剪剪贴贴,不过是在浑说罢了。
倒不如多伺候伺候,免得将来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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