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阵阵。
九月的空似总角儿的性情一般变化无常,昨日还是如画卷一般的碧蓝长空,无垠无际;今日却成了一夜秋风过后的野云万里,层层叠叠,覆压着际下的万物,叫人透不过气来。
太后凝视着远方的山和际的野云,都是黑魆魆灰蒙蒙的一片。
她站在京城外,身后是京的北门,而她的面前,是儿子献恭和十万中央军。
“还记得那日你我在璇玑阁的话吗?”
太后收回远眺的目光,垂下眼神,静静道。
“不知母后指哪一日?”
献恭一夜没睡,他站在母亲面前,一身戎甲,作揖平静问道。
那身戎甲是他父亲的,十三岁的献恭穿着有点大。
“你问我你生母的那日。”
太后上前轻轻握住献恭的手,低声道。
“记得。”
献恭道。
他的身后是先前燕王临走前留给他的两千燕军,和太后昨夜从京远郊征集回来的十万中央军。
这十万两千人皆着戎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坚毅而平静。
“那日你突然问起了我你生母的事。”
太后哽咽道。
她极力按压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今日是送儿出征,献恭可以笑,但自己不能哭。
“那日我没多,原本是想,寻个好点儿的日子,和你一一细,可如今…只能与你在信里了。”
献恭抬头望向太后,淡淡的笑容徐徐绽开,眼神悲寥,道,“母后关心儿臣,连这般事都还记在心上。”
太后拍拍献恭的手,脸上也浮现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是自己的儿子,太后暗想,这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如今他才十三岁,却要自己去燕国独领千军万马,单抗来势不凡的匈人铁骑,他的身前生后不知是怎样的长路永夜。
自己可以再私心一次把他留在京吗?管它甚么匈人西夏,长城封疆!
可以吗?
“此去燕国一行,必定要事事心。”
太后语重心长道,“凉州是一定要守住的,凉山也不可丢,只是你不可以再步你燕父王的后尘了。
我大周再也丢不起一位燕王,我也丢不起一个儿子。”
当然可以,她是太后。
“儿臣明白。”
献恭作揖道。
秋风萧索。
可献恭留在京了,颜儿怎么办?驻守凉山的将士们该怎么办?
没有了恭儿,他们就如同是被大周抛弃了一般,如同先唐的安西唐民一般孤立无援。
如今凉州城内有细作刺客,城外有匈人围城的情况下,全都必死无疑。
燕王所有的心血都付诸东流,还白白地填了那么多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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