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云畔没有反驳:“嗯。
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就说你俩之间的氛围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唔……就是有种装不熟的感觉。”
阿约倚在门框上,兴冲冲道,“说说跟周老师有关的事吧,我对他很好奇。”
云畔正蹲在地上检查行李箱,闻言动作顿了顿,眼前浮光掠影般闪过许多与他有关的画面,六年过去,反而更鲜明了。
除了心理医生,这些年来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周唯璨,兴许是因为阿约是一个彻头彻尾一无所知的局外人,在这一刻她忽然放下了所有戒备,轻声道:“我刚喜欢上他的时候,就发现他是我室友的男朋友。
挺狗血的吧。”
云畔有点自嘲地笑了,“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开始了就很难叫停。
我表面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其实每天满脑子都在想他,尤其是我室友跟他出去约会的时候,我会一直想他们在哪里、做什么,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睡不着。”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对什么都很无所谓的人,谈恋爱可以,不谈也可以;一群朋友凑在一起玩可以,一个人呆着也可以。
怎么说呢,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海市蜃楼,远远看着的时候很安全,一旦伸出手就会落空。”
“他总是沉默,总是若即若离,不怎么爱笑,可是笑起来很好看。
我们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云畔垂着眼睛,有点出神地看着自己指甲上的断痕,“有时候我会希望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敏感易碎的玻璃盒子,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谁都撇不下谁。
可是他太坚固了。
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碎。”
沉入海底
或许是她表述得太抽象,阿约一知半解地点头,过了会儿还是问:“你这么爱他,为什么还会分开呢?”
“……很复杂,说不清楚。”
云畔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检查好行李箱,拉上拉链,她换了一套宽松的白衬衫和灰色阔腿裤,把头发随手扎起来。
之前她穿的那条连衣裙领口很高,什么都能遮住,而这件衬衫领口稍低,走路的时候,会露出那条银链的边缘轮廓。
云畔犹豫片刻,把扣子严严实实地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颗,这才拎着行李箱和挎包往外走。
阿约很操心地问:“手机、钱包、护照,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放心。”
两人走出房门,蓝天白云连成了一幅画,而周唯璨就站在画里,手里的烟烧了半截,漫不经心地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很利落地掐了烟,伸手接过云畔手里的行李箱,往后备箱里放。
阿约拍了拍她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我这个电灯泡就不跟着去机场啦,这样你们聊天也能随意点。”
云畔抿唇:“我跟他也没什么好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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