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乃是审讯高手,他用的手段可以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比起活着还不如痛快求死。
除了能够折磨人的身体外,他还擅长击溃人的精神,只是还没到那地步,张岱留有余地,免得元春真的死了那他就无法和叶蓁交代了。
瞧见这幅惨状,叶蓁余光睨着张岱:“你对他用刑了?”
张岱小心翼翼答:“卑职只对他用了一些小手段。”
张岱自觉地禀报一声告退,他守在门口,元春和叶蓁之间隔着一道铁栅栏,手脚都被捆着,根本对叶蓁无法造成威胁。
等牢中只剩下叶蓁与元春之后,叶蓁问:“你为什么杀容修?”
元春声音嘶哑低沉:“她是你的左右臂膀,除去她能让陛下的皇位更加稳固,也能从殿下您心尖挖出一块肉,让您感受痛苦。
您越是痛苦,越是疯狂,就越能彰显陛下的冷静自持,获得群臣拥戴。”
他脸上的讥笑使得面目抽搐可憎,让他自己变得像是阴间厉鬼一般。
叶蓁道:“你杀了容修,陛下因为私心庇护你,只会让陛下与我之间姐弟不和。
其实事到如今,我已经对你没有什么好说了的,你我言尽于此,这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
元春闻言震惊,他能想象得到叶蓁为何要抓他,但没想到她居然可以这么轻松地放弃审问?倘若她失去了对柳容修之死原因的好奇心,自己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等等,”
元春强烈的求生欲在让他丧失冷静,“你为什么不追问了,你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如果叶蓁真的不再在意答案,那就代表着他离死期不远,但元春不想死。
叶芑即将冠礼,在冠礼之后就会真正执掌大权,到时候自己也能一步登天,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苦心经营多年,元春不甘心就此止步。
叶蓁没有回头,用冰冷的背影对着元春,“我知道你不会说,你总是吊着我的胃口让我觉得难受。
明知如此,我何必让你称心如意?容修的事,我已不再执着。
你还不知道吧,她回来了。”
元春一怔,“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复活……不可能的,世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只不过同我一样是个贱婢,身份卑贱,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气重新回来?你……你还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不在乎了。”
叶蓁这一次走得很快,期间没有再因为元春的喊话回头。
容修复活归来,虽然已经没了前世的记忆,但她终究是她。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只要还是柳容修,自己就一定不会重蹈覆撤让她受到伤害。
这一次一定一定不会再离开她一步。
叶蓁的脚步很快即将跨到门外,身影几乎消失在了元春目力所及范围之内。
元春拖着锁链挣扎道:“你不能杀我!
你杀了我就等于亲手斩断陛下和你的姐弟之情!
陛下与我一同长大,我陪伴在陛下身边的时间要比长公主你陪伴他的时间还要长!
陛下待我的情谊和你的更深刻,他孤身一人的时候是我给了他温暖,陛下他什么也没有,你如果杀了我,陛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在乎。”
叶蓁说完,走出了地牢,也彻底走出了元春的视线。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叶蓁眼前出现了五年前收到柳容修死讯的那一幕,彼时她正找了救兵回到京师,却听闻容修已死,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见到了容修的尸首,她昏厥过去……
元春瞠目欲裂,不管不顾地咆哮道:“叶蓁,你终于暴露本性了,柳容修之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借助她的死来诋毁陛下错杀功臣,让陛下遭受千夫所指遭到支持柳容修的文人唾骂。
你为柳容修翻案编纂诗集,让她名垂千古,她的名声越是响亮,陛下就越是遭受非议,你做的一切根本不是为了柳容修,而是为了你自己登基铺路!”
“叶蓁,你好狠毒的心呐。
你趁着淮南混乱之际,放出消息说柳容修的坟墓被盗,你孤身出城救友,引我出城追你,让我陷入你布置的陷阱之中。
世人都称赞你叶蓁重情重义,有甚至有人为你和柳容修之间的友情写书立传,但是只有我看清楚了你的歹毒用心,你连挚友之死都能利用,叶蓁,其实你根本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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