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过片刻,郁卿轻柔的嗓音又响起,低低围绕着他:“当然我只是在不断思考真相,我知道陛下非常恨我,所以对我很不好。
可?人的感情很复杂,比如伯牙。”
郁卿上辈子很早就学过这个典故,今日女官命她?默下的《吕览》中,就提及了这个故事,刚才?她?还在想?这件事。
“伯牙是个奇怪的人,在遇到钟子期之前,他为弹琴付出?了那么多,一定爱极了琴。
钟子期也?那么爱他的琴声,若他泉下有知,一定希望伯牙能继续弹琴。
可?钟子期死后,伯牙却当着知音的坟毁掉他们?彼此最爱的琴,他一次性?伤害了两个最爱。”
谢临渊从不细想?,一个琴师和樵夫之间到底有什么感情纠葛。
这是毫无意义,甚至是浪费光阴的行为。
他读《吕览》时更注重各家对帝王人臣之道的论见。
但他并不愚笨,立刻察觉出?郁卿想?说什么。
“你少胡思乱想?。”
谢临渊极力?压低声音威胁,“若你还要自讨苦吃,你今日就回?宜春苑去?!”
郁卿明净的眸子闪动,似乎在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
谢临渊不想?和她?待在此处,想?起身离开,却不知为何没有动。
郁卿也?很难为情,她?并非不识好歹,但困扰更占上风。
她?只是想?问清楚谢临渊的感受。
若他自己也?不愿想?清楚,那她?问的这些话,足够督促他反思与她?的关系吧?
她?不想?让人误会,她?已经吃到了教训,误会解释得越晚越麻烦。
她?也?不太?擅长消解误会,否则也?不至于被谢临渊恨了七年。
如今只好早发现,早避免。
万一谢临渊真的很喜欢她?,以至于想?让她?当皇后怎么办?当皇后就再难跑了。
“好吧,假设陛下一点也?不喜欢我,那为何要让我住最好的宫殿,让我学中宫祭祀大?礼,答应陪我出?宫,还三番两次亲我?”
谢临渊霍然起身,不置一词,立刻要向殿外去?,却被郁卿拽住了袖角。
他从未见过郁卿这么不知廉耻的人。
居然能当面说出?三番两次亲她?这种话。
谢临渊气得耳根滚烫,思绪混乱,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
他别开脸,视线却不由自主瞥向郁卿。
最后他索性?盯着郁卿的眼?睛。
她?的眼?睛是世上最明净,最无暇,也?是最阴险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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