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灭?什么解脱?乞叉底,你到底在说什么?!”
虚无僧装束的人急了,于是连声质问道,便连遮住头颅的天盖笠也不甚安稳的起伏着,“勿要打那些哑谜!
你知我对密宗学问了解不多……便勿要说些隐喻的话来!”
“要得了……要得了……”
然而乞叉底只是哆嗦着,颤颤巍巍的俯下身去,以手掌胡乱的,将眼前的坛城推倒,变作一堆散乱的沙土去,“上师……本尊上师……且教我罢……教我该何如应对……”
似是谵妄又似是癫痫作一般,乞叉底的四肢胡乱的抽搐着,而嘴唇也跟着变成了绀紫的颜色,那头梳理整齐的头因他癫狂无序的动作而散乱下来,却并无黏连的意思,只是松散而又蓬乱的,垂在他的两侧脸颊。
“上师……上师呀……”
伴随着好似乞求一般的呢喃,似哭似笑,像是得了大欢喜,又像是见了大恐怖一般,扭曲而又混乱的表情,便出现在了那张清俊的脸上,将其扭作了可怖且无可理解的丑陋一团,“您教我如此……您叫我如此……”
乞叉底于是便伏在了地上,摸索着,从坛城被摧毁后的残骸里,翻出了几粒不应存在于此的石子,像是欢喜又像是忧惧的,将其拢在手心里祝祷了一番,随后掷了出去。
一切都生得太快太急,以至于虚无僧根本无从阻拦或理解乞叉底的行为,那一度曾陷入令虚无僧感到震怖的,癫狂之中的单薄身影,便已经停止了动作,只神情恍惚而又神色惨淡的,望着地上那几粒被自己掷出不久的石子,久久未能吐出半个字来。
虚无僧有心问,但直觉却拦住了他,不教他开口,直到乞叉底仿佛被抽走了骨头一般的萎顿下来,那阻拦他询问的直觉方才隐匿了起来,然而却未等他说出自己的疑问,像是骤然间被抽走了精气神的乞叉底,却先一步的,开口说话。
“抱歉……师兄啊,我知你刚从一轮巡视中归来,只是……只是师弟我也无有法子了,且先宽恕我罢,我自本尊上师处得了预示,替师兄你打了卦……”
那双眼睛已经不复之前的澄澈,而是浑浊且近乎惶惑的,望向了眼前的虚无僧,“你须得去……”
乞叉底话未说完,便称得上苦痛的抽搐着,同时又撕心裂肺般的咳嗽了起来,黑色的血块并蠕动的,或白或红的肉虫,就一并自他的口中被呕了出来,在沙土的地面上散出不净与咒诅的气息。
虚无僧于是连忙上前几步,伸手去搀扶那伏在地上的身影,却反而被对那自口中呕出的秽物浑不在意的乞叉底伸手,死死的扯住了衣袖。
“去西面……师兄,去西面……勿要生疑也莫作迟滞……师兄,便需以最快之度,赶往西方,去见证……见证那一场清洗,去见证,见证那一场死亡……”
乞叉底那不知缘何变得枯瘦的手掌,此刻正死死的攥着那一截衣袖,明明声音与语调都十分激昂,可若细究却能看出,那仿佛一松手就会迎来什么可怖的后果一般,因此自眉眼间流露出的,乞叉底自己似乎都完全无所察觉的,兼具战栗与胆寒的恐惧。
“师兄……师兄……你须得去……你须得……去……”
然而还未等虚无僧说些什么,乞叉底的声音便逐渐微弱了下来,连带着浑浊的眼球也跟着黯淡下来,最后整个人垂下头来,再无生息,只有那一双紧紧扯着虚无僧衣袖的手,从始至终都未有放松的意思。
虚无僧于是叹气,同时伸出未被攥住衣袖的那只手,安抚性的拍了拍那只死活不肯松开的枯瘦手掌,“我知道……我知道了,乞叉底,无需如此……无需如此啊,我会去的,既是你本尊上师教你打卦得出的结果并缘法,那我自然是要遵循的。”
说来也怪,只这虚无僧的话语才止,那只死死揪着他衣袖不放的手掌,便松了力气,落到了地上,连带那具躯壳也一同无甚声息的,倒伏在了地上。
“唉……真是麻烦,乞叉底……”
虚无僧看着倒地的乞叉底,一度有些想不管了事,但最后他到底还是没真的狠下心来,而是伸手将人扶了起来,靠在了墙边上,“你这事儿……就等你醒来自己处理吧,我这才结束巡视,还没等歇上片刻,就又被你支出去干活儿……”
头顶天盖笠的虚无僧叹着气,复又走向了充当门扇,挂在那门框处的草帘,“那我便依你所言,去西边见证你所说的清洗与死亡罢……唉,说到底,这如火宅一般的世道,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了结呢……”
……
令人失望。
忽然的,有这样的念头,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鬼丸国纲说不上自己到底在失望什么,是对那挥舞着环刃的身影虽然矫健,但却并没有压倒性强大的力量失望,还是那直径足有一臂长短的环刃上,除了金色的,象征着空界之火的因陀罗的雷电纹路外,还镀着一层蓝紫色的妖异毒素失望?
或许都有,或许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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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丸国纲只知道,他所期待的,难近母所期待的,被抛却的神代残余们所期待的,均不是这样一场,毫无悬念可言的,双方实力并不对等的战斗。
这不对……这不对!
只是这样而已……只是这样而已?竟然还敢妄想得到脱之答案?开什么玩笑?!
忿怒,滔天的忿怒,便如此的,在心底燃起了熊熊火焰。
纵使先前曾一度被鬼丸国纲的意念所化作的,那座起镇压效果的悲愿金刚坛城,骗去了大半的精力,以至于之后在猝不及防下,被鬼丸国纲那本已被撕碎却又重组成燃烧莲花大轮的意念碾磨着形体,并撕扯吞咽下残存的精魄,却也并未忿怒至此的难近母此刻,勃然大怒。
身为自末法时代存留下来的,本应将迦梨时代的一切都烧作劫灰,好重归至完整之由伽,却被生出了自我意识的世界所阻挠了履行此身理应执行之职责的,被尊为难近母的女神,自被世界驱逐以来从未生起如现今这般磅礴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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