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会裁衣?”
“不曾试。”
“可会弹箜篌?”
“无人教。”
尹氏拈帕掩笑:“公府之女,不习女工,但学诗书,岂欲做‘女博士’邪?”
堂中大部分小姐小公子都在捂嘴偷笑。
我扬了扬嘴角,但笑不语。
旁座的杜姨娘不动声色地开口道:“那缨儿,你会些什么?”
杜氏的声音很清亮很温柔,一眼望去,她的眼里给予了肯定。
我知道,她在帮我。
我定睛看着杜姨娘,松了口气,自信地笑道:
“回姨娘,缨儿,久居乡野,所学不多,唯有三者在行:会吃苦,会报恩,会分对错。”
尹氏听罢,嗤笑一声,继续扇她的便面。
杜氏却点点头表示认同:“有此三者,足矣。”
我点头回敬,余光瞥见余众莫不噤口。
却忽听角落里传来一声质疑:
“缨妹妹,你当真会分对错么?”
只见曹植长姊离座,摇摇摆摆地走到席央,一双素手安放在束腰前,拈着户扇,在袖间若隐若现。
她身材高挑,只睥睨着我,冷笑道:
“我阿翁的衣被,无不用了十年以上,且每年都要拿出来清洗修补。
你却不分场合,小小家宴都敢穿着一身绣衣华裘,是怕人不知你们清河崔氏高贵么?”
我惊愕不已,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身赤红色的白狐绒里鹤氅裘,比在场所有人的服饰都要华丽。
我今日步步谨慎,竟是步步皆错。
“长姊姊误会了,此裘并非缨儿从清河所带,乃是父亲所赠。”
不承想,此言一出,更惹座中众人惊诧了,我暗暗咂舌。
“我阿翁赐你的,便许你在府中随意穿着了么?你知不知道,阿翁一直严令,府中上下衣着,皆不得有违礼制,我今日当堂指出是为你好,你还——”
“银儿——”
卞夫人打断她的话,淡然道,“你妹妹新近入府,很多规矩还不懂,作为长姊,理应心平气和指点才是,不可苛责,今日之事,便罢了吧。”
“母亲!”
曹银提裙上前,“她崔缨不识礼数,难道她屋里的婢女也不识礼数么?依银儿之见,就该将那几个伺候不周的丫鬟婆子,各打二十大板!”
我闻言慌了,连忙给曹银跪下:“长姊姊,缨儿错了,请你饶恕缨儿屋里的人,她们是无辜的。”
“哎呀!
你起来说话!”
曹银更生气了,用户扇指着我道,“说几句便给人跪下,跟个乡下丫头似的没见过世面,亏你还出身清河崔氏呢!”
尹氏在一旁,掩袖而笑。
“尹姨娘,很好笑么?”
曹银转身看向她,轻摇户扇,冷笑道:“姨娘今日红光满面,想必是有什么喜事。
只是银儿奉劝一句,我阿翁素来厌香,冀州平定后,更有严令府中不得熏香及佩戴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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