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服期间,确实不便外出。
可二哥倒是听这城里闲人,都在聊你这崔氏长女呢,怎么,短短数月,就声名远扬了?”
“还不是托司空声望,不然,缨儿何有如此本事?”
我眼珠一转,试探性问道,“对了,二哥,你也喜欢兔子吗?”
曹丕笑了笑:“你二哥可是丁卯年生人,哪能不喜欢自己的生肖呢?”
“那么,是几月几呢?”
“十月初九啊,怎么,你想送二哥什么寿礼吗?”
曹丕莞尔,一下便猜中了我的心思。
我眨巴亮晶晶的眼睛,笑着点点头:“君子不受无酬之礼。”
“你若有心,待明年你二哥及冠时,再送也不迟,今年便不了。
现下要紧的,是等大军还邺,接你一道回去。”
“嗯。”
曹丕兴致忽起,像是与人分享小秘密,抑或引以为傲的壮举,他压低了声音,凑前笑道:“好妹妹,你是不知道,这次回邺城,二哥玩得可高兴了!
冀州初定,各部落进贡给父亲的名马良弓,不计其数。
春神句芒司节,惠风拂过之处,草木无不繁盛,看着干燥无比的弓弦,二哥手痒得很啊!”
();() “所以呢?”
我故作好奇问。
“所以就……必须酣畅淋漓打一场春猎嘛!”
曹丕抚掌大笑,“我和你子丹哥哥呀,就偷偷溜出城去,跑到那林子里,前后猎得九头獐鹿、二十只野兔,还有长毛的野鸡呀、小巧的黄雀呀……别提有多好玩了!”
“三哥、四哥他们没去么?”
“诶——”
曹丕摆摆手,“他俩成天玩在一块,自乐着呢。
我若带了这俩不安分的主儿去,肯定会惊动母亲的。
我且与你讲那几日的趣事——”
听曹丕要讲游猎的趣事,我两眼放光,莫名对纵马原野心驰神往。
“有一日,我与子丹正在山林里追赶一只硕大无比的兔子,突然跳出一头吊睛白额虎,扑上前,将它一口吞了下去!”
曹丕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当时惊险的场景来,我下意识地揣紧怀中白兔。
“二哥当时也被吓着了,按理说,猎林里怎么会无端闯进一只老虎呢?……我和子丹连忙勒马回奔,眼看那老虎就要赶上了,你子丹哥哥猛然回头,舒臂挽弓,只一箭,教那老虎应声而倒!
真真骁勇无比啊!
此番去南皮,我定要在父亲面前好好夸赞他!”
“竟有如此奇事!”
“可不是,”
曹丕心有余悸,笑道,“好在后来,我们找到那兔穴时,发现还有一只刚诞下不久的白兔,二哥见其甚是可爱,特意留着,携来与你。”
硕大无比的兔子?难道是待产的孕兔?
我抱着那只孱弱的遗孤兔,有些惴惴不安。
“二哥待缨儿极好,缨儿是知道的。
待将来长大了,缨儿定会好好报答二哥!”
我仰起脸,自信地说着,全然忘记世上有言曰“轻诺必寡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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