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弱,令人怜惜,带着些无奈和痛楚。
“傻孩子,你是先皇后娘娘给王爷定下的王妃,纵使王爷迫于无奈娶了明王妃,但你和王爷青梅竹马长大,王爷对你的情意你难道不知明王妃虽然有太后娘娘撑腰,但她的性子你也见了,应也是个识大体的,你要相信王爷,等他回来,定会将事情安排妥当的。”
明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这日之后,明珞才察觉到府中众人对待自己明面上的恭敬后面的疏远和冷淡,而对待凌妱,才是真正的敬重和亲切。
不仅是王府中的旧仆,凌太妃甚至还召了凌妱几次入宫,升平大长公主更是亲自来探望了凌妱两次,对明珞是公主兼长辈的傲慢轻待,对凌妱却是格外的疼惜重。
那些都是赵铖的亲人。
明珞虽无父无母,但自小到大也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可她和赵铖刚新婚赵铖就去了北地,府中旧仆都是先凌皇后和成武帝精心给赵铖挑的旧仆,尤其是林嬷嬷,从赵铖一出生就是她照顾的,她纵使心中再不适也不能做什么,所以在那之后,她多数时间都或是陪着太后住在了宫中,或是就回娘家住在了明家。
年底赵铖回京之时,迎接他的便是他的王妃自他去北地就一直住在宫中和明家的消息。
赵铖想,她毕竟还小,自己和她大婚后便去了北地,她觉得委屈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日他派人接回了她,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冷淡和排斥,再无婚前和初婚时的那种娇羞和慕之时,才皱了皱眉。
他禁欲多年,但这些时日在北地夜深人静之时,却再难有往日的心境,竟是对她的滋味有点魂牵梦绕,此刻回京,他想她对自己的冷淡和疏离或是这些时日的离别造成,所以这晚便有心补偿,最后却有些失控,只是再不曾想,他竟从她的眼神中到了她对自己的恐惧和厌恶。
那个眼神就像细密的针扎在他的心上,初时不觉,往后却让他日夜都细细密密的生疼着。
他发现了自己对她的在意越来越多,到最后,近乎迷恋,可她对他的排斥却越来越多,唯有在见过明太后之后,才掩了厌恶敷衍他一番,可是那就像是阿芙蓉,虽美却毒,哪怕肌肤相亲得再深入,他也从未感觉到过她是真的属于他的。
不见时想见,见了之后却让自己都厌弃。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竟也会为一个女人如此,真是可笑。
她越来越不快乐,他也越来越不愿见她,却也不愿放开她,哪怕她说,王府的生活对她来说就像一种折磨。
庆安十年,八月十二,乾元宫。
大殿上坐着的是明太后,她怀中还有晕倒的小皇帝庆安帝,而站着的则是肃王赵铖,下面兵士还押着两个人,正是北军都督府右都督杨荣睿和燕北都司都指挥使庞文佑。
明太后身旁的案桌上还有一沓供词,供的是先帝为谋杀肃王,勾结西域和北鹘,不顾数万将士的死活,想要借西域和北鹘之手围困西宁大军,杀死肃王一事,还有明仲恒抗旨救援西宁军,使得先帝的谋划失败,引得先帝震怒,结果被先帝下旨秘密处决,由明伯量亲自操刀,故技重施,让其被北鹘军围困绵山,全军覆灭之事。
明太后面色惨白,她抱着小皇帝的手都在发抖,但仍是抬着头对着赵铖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铖,现在哀家和皇帝的命都在你手里,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无论你想怎么诋毁先帝,你弑君杀侄夺位的事情都是抹不去的,必要被永载史册,让后世之人唾骂。”
肃王神情冷漠,淡道“诋毁这亦是我大魏皇族之耻,若非事实,本王不会也不需要以抹黑皇族来达到任何目的。
至于弑君夺位,庆安帝病逝,皇长子并非皇家血脉,不堪帝位,本王继承帝位亦不需要弑君夺位。
拎他们过来,告诉你这些事,不过是本王念在明将军当年的相助之恩,还有你对王妃的养育之恩上,不欲赶尽杀绝。”
他说着话便挥了挥手,令人将杨荣睿和庞文佑押了下去,才继续道,“太后,你若不欲本王将杨荣睿和庞文佑交给大理寺,不欲这些画押供词送去宗室府,将赵钇勾结北鹘,为我大魏罪人之事录入皇室史册,就当明白怎么做。”
明太后气得全身颤抖,她着肃王,斥道“不欲赶尽杀绝你这般心狠手辣,要杀我晅儿,怕是连临祚也不放过,还想要哀家陪你去演戏吗先帝他是大魏的皇帝,你的皇兄,我就不信你能不顾皇室脸面和威严,做出这等让天下人对赵氏皇族唾弃离心之事。”
“我不会杀赵晅,也不会动赵临祚。
让他病逝不过只是让外人的而已,我可以册封赵临祚为王,然后让赵晅陪着赵临祚一起去封地。”
赵铖平淡道。
明太后一愣,狐疑地着他,然后冷笑道“所以,你是想要晅儿的传位诏吗好,如果你能依言放了晅儿和临祚,哀家可以给你晅儿的传位诏,可是哀家要如何信你”
“不,”
赵铖道,“玉玺在我手上,赵晅的传位诏我想要什么样的内容就有什么样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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