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的孩儿?”
招娣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明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招娣却觉得自己没有听懂。
女子将头转向招娣,“有一些前尘过往是不得告与你的,你只需知晓我定会善待你孩儿便好。”
女子说的极为诚恳,招娣觉得,若她再不相信这女子,倒是有些不识好歹了,她对女子颤声说道:“我能最后抱一抱我的孩儿吗?”
女子听后,把怀中的小婴儿缓缓交与招娣,动作极为轻柔,招娣又安心不少,她定会好好待她的孩子的。
“你为她取了名字吗?”
女子提醒招娣道。
招娣将脸贴在婴儿温热的小脸上,软乎乎的小脸令她的心都被棉絮包围了。
婴儿的手在她的鼻子上蹭来蹭去,嘴里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她凝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滴下来,打在包裹婴儿的小被子上,晕湿了一大片,“就叫平儿吧,我只望她平安一辈子。”
女子的眼眸垂下来,眼中的阴影藏在夜色之中,未显露出来,她淡淡应了一句,“好。”
女子带走了婴儿,招娣看着女子逐渐消失的背影,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哭声令众婴灵动容,水面上盖着的黑色怨气似乎在这片哭声中消散了一些。
一年后,复又身怀六甲的招娣找到了临城的那家店铺。
还未到店铺门口,远远地就瞧见一个身着考究的婢女正在哄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娃娃,小娃娃手里拿着木头制成的小刀,胡乱挥舞着,咯咯咯笑着,笑声极开怀。
招娣的泪水夺眶而出,脚下的步子快了起来,她走到小娃娃的面前,艰难地蹲下身,抱着小娃娃,情不自禁地叫道:“平儿……平儿……”
这一举动吓坏了婢女,婢女一把夺过小娃娃,面有不善地对招娣说:“你这妇人,青天白日下居然抢别人家的孩子。”
招娣擦了擦眼泪,慌忙解释道:“我是这家店铺老板的旧友,还望姑娘帮忙通报一下。”
婢女冷眼瞧了瞧一身粗布打扮的招娣,眼中写满怀疑,实在是无法相信老板会有如此清贫的旧友,不过她还是说了句,“那你便在此等待一会儿吧。”
随后就带着小娃娃进了店铺。
女子很快就来到店前迎接了招娣,为她的到来感到欣喜。
女子还是一年前的模样,只是穿着更为贵气些,招娣见女子仍旧梳的是少女髻,心中惭愧不已,皱着眉道:“终究是我的孩儿耽误了你。”
女子笑着摆了摆,道:“非也非也,即便没有她,亦是如此。”
招娣看着女子全然不在乎的模样,亦跟着她笑了一下,目光重新转回坐在她腿上的平儿身上,看着平儿的穿着打扮和胖嘟嘟的小脸儿便可知道,女子待平儿是很好的,还有脖子上挂着的这蓝色坠子……招娣虽然看不出这是个什么材质,也知道定是个稀罕物件儿。
“除了多谢我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招娣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眉眼。
女子看了一眼招娣的肚子,有些欲言又止。
招娣见女子瞧她的肚子,面带愉悦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你带平儿走后,过了几个月我便又怀了,稳婆说此次定是个男娃。”
女子点了点头,过了好半晌才说:“总归是要走这一遭的。”
招娣不识女子言外之意,只自顾自表示着对第二个孩儿的期待。
两人又续了些茶水,聊了一些平儿身上生的趣事后招娣便告辞了,此次她自娘家回来,好不容易趁机来临城看看平儿,是断不可耽搁太久的,以免相公起疑。
想来下一次见面还不知会是何时,招娣心中不免惆怅,却不知,不过几月,她们就又见面了。
招娣看着床上躺着的面如死灰的女人,女人身下一大滩血迹,已将被子和床铺染红了一大片。
身旁一个小婴儿不停地哭泣着,她下意识地走过去,想要抱起小婴儿来哄,却扑了个空。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重新抱起婴儿,忽的现自己的手臂自婴儿的身体穿了过去。
婴儿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哭得更加厉害。
招娣傻愣愣地盯着女人和婴儿,好长时间才明白过来那女人原来是自己的肉身,那婴儿是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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