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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种傲慢的名头。
比她伟光正得多。
她知道自己卑鄙,用一种商业行为去换了郁景的整个青春。
郁景带她爬楼,每一层都没有窗户,四面都透着风,楼梯也是灰扑扑的,没有栏杆,要时刻小心脚下的每一步。
直到她的脚踩在天台上,郁景从她身前移开。
四周被人精心围了一圈彩色小灯泡,中间有一个倒扣着的水泥桶,桶底盖着一块红绿格的布,两边是两个小马扎,郁景在她身旁伸出手来,“当当当当,我做的。
好看吗?”
她迎着风跑向天台的最边沿,头发被风吹得背过去,再转过头来时,刘海垂回来盖住眼睛,高瘦挺拔的人,像从热血少年漫里走出来。
郁景将运动服上的拉链拉开,张开双臂,运动服的衣角便随着风飘。
像旗帜。
她踩在水泥块上,人看起来岌岌可危。
易蓝因没有制止她,她只是用她那双寡淡的蓝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郁景回过头来,指挥她,“过来,别怕,我会拉住你的。”
易蓝因只是犹豫了一瞬,便迎着风,像郁景那样踩上去,她下意识张开双臂去维持平衡,郁景不光没接她的手,还往后退了两步。
郁景低下头从背包里拿出那款老古董相机,测试了一下之后,她皱眉看了眼表,然后她蹲下去,笑着仰起脸来问她:“今天你开心吗?”
“还行。”
易蓝因回答。
相机的镜头悄悄对准了她,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身边的小彩灯突地亮起来,头顶忽地飞过一架民用客机,闪光灯把仰起脸向上看的李芷定格在取景框里。
郁景拿起从机器里缓缓出来的相纸,抬手摇了摇后,她从水泥台上跳下去,空着的手向水泥台上的易蓝因伸出去。
“每天这飞机都这个点儿在头顶过去,”
她又甩了甩手里的相纸,待相纸更清晰了一点之后,她拽住易蓝因的手把她硬生生地从台上扯了下来,“还是有点危险的,”
她嘿嘿地笑,“看,好看吧?这相片好看到可以传下去了。”
易蓝因将手里的咖啡放到刚刚踩着的水泥台上,她接过相片,看相片里生机盎然的自己。
她像活过来的布娃娃,就是不像她自己。
“要我给你拍一张吗?”
易蓝因问。
“不用。”
郁景拍拍裤脚才沾上的灰,“我又不好看。”
易蓝因便从郁景手里抢过了那风琴机,拍拍树,拍拍房顶,拍拍鸟,拍拍被扔在路边的空饭盒,最后镜头定在郁景的身上,闪光灯一亮,易蓝因心虚得一哆嗦,她着急地从机器里拿出那张相片,又将镜头自然地对准那两个被人拖在一起的小板凳上。
郁景那张照片照得糊成一片,易蓝因只能依稀地看出一个人类的轮廓。
黑不隆咚的人,像条雪糕棍,照好的相纸被一股脑平铺在那张红绿格的布上,郁景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拨了拨,最后又觉得无趣地将视线调整到深蓝色的天空上。
易蓝因得以在这种时刻留下那张最郁景的郁景,它在她的手机壳下一年又一年。
“我有点儿想我奶奶了,我奶奶做的锅包肉是可以开店的程度。”
郁景咂咂嘴,转过脸来问易蓝因:“你离开家人的时候,也会想念他们吗?”
“不会。”
易蓝因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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