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泽那瞬间头皮发麻,第一反应就是甩掉左手在身上蹭,恨不得蹭掉一层皮。
接着挥起右手握着的那根棒球棍,对着女人的头直直砸去。
球棍带着呼呼风声,眼就要落到她头顶,那女人却原地消失,瞬间不见了影踪。
雾似乎更浓了,头顶光线穿透不过这厚厚的屏障,天色暗了下来,犹如即将进入黑夜。
沈季泽左手垂在裤侧,右手握着球棍,垂眸敛目,以一个不动的姿势静静立在原地。
倏而,他如一只猎豹突然爆起,高高举起手中的球棍,背上肌肉在t恤下拉出完美的线条,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
砰
球棍在空中快速划过一道弧线,破开层层雾气,带着千钧之力,沉重地击落在一处。
随着一声不似人类能发出的惨嚎,那名刚才消失不见的女人又在雾中显出形,只不过头颅已经凹陷了一块,如同被灼伤似的冒出滋滋黑气。
她大张着嘴,一双浑浊的白眼盯着沈季泽,满脸怨毒地扑了上去。
沈季泽又挥出一棍,击中她另一边完好的头颅,只听咔嚓一声,那边也凹陷下去一块,左右两边正好对称。
女人现在的头型成了三角形,两边都冒着黑气,眼睛往鼻梁处挤拢,眼底挂着血泪,整张脸上去惨不忍睹。
沈季泽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提起棒球棍准备再补一记,尽快解决了好去找卢茸。
他不知道卢茸去了哪儿,会不会遇到危险或者受到伤害。
光只想到这儿,他脸色便更加阴沉,神情间带着几分焦灼,隐隐透出暴戾。
因为心里着急一时乱了方寸,就在他再次击向那名女人时,都没觉察到身后有一阵阴风袭来。
球棍重重挥出,再次砸中女人的面部,她就像一只被车轮碾压过的橡皮人,整张脸糊成了一张饼,五官坍成一团辨认不清。
接着,整个人寸寸溶解,滋滋响着化作一滩黑水。
沈季泽还没来得及收回球棍,一双带着尖锐指甲的手,已经无声无息地掐向了他的后脖颈。
当他察觉到不对劲想要挥棍拦击时,已经来不及了,枯瘦的指尖离他后颈只有一寸,眼就要碰到那带着一层细密汗水的肌肤。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浓雾里倏地跃出一团白色的影子。
那影子如箭矢般迅捷,只瞬息就到了他身后,随着一声尖锐嘶吼,他后颈处的凉意也跟着消失。
沈季泽迅速转身,待清眼前一幕时,震惊得微微张开嘴,眼睛也骤然发亮。
一具淌着长长涎水,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腐尸,惨嚎着躺在地上扭曲翻滚。
他胸口处几个黑洞正在迅速扩大,不过几秒时间,就将整具腐烂的身体溶蚀殆尽。
可让他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站在黑水旁的那只白鹿。
白鹿皮毛柔亮,浑身光洁如雪,只有四蹄上生着红色的花纹,像是四朵盛开的烈焰。
沈季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小时候在幻境里遇到过的那只鹿。
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再见过,没想到此时居然碰见了。
白鹿明显比那时候长大了不少,不再是一副憨态可掬的小狗模样,他的身形变得修长优美,四肢上去纤细却有力。
头上的银角也长了不少,甚至冒出了只小叉,像是海底深处闪着光的珊瑚。
白鹿察觉到了他的打量,有点矜持地抬着下巴,微微侧身,将自己流畅的身体线条和银角,以一个最好的角度展现出来。
如果换成人的话,那他此时就在提胸抬头收腹,斜斜45度侧脸凝视着前方。
“小白。”
沈季泽惊讶出声,但却没有功夫上前叙旧,他必须要先将卢茸找到。
所以只喊了声小白,他便匆匆扎入浓雾,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他是走在半途时,发现牵着的人变了,如果卢茸没遇到危险,那他发现哥哥突然消失,最有可能的就是掉头回宿舍楼找自己。
沈季泽奔跑两步后,就用手拢在嘴边,边四处张望边大喊卢茸的名字。
极目之处一片雾茫茫,努力去也只能清周围两三米的范围,哪里见得着卢茸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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