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都是可控范围内的脆弱,是强壮猛兽偶尔露出的柔软肚皮,放在恋人之间,甚至称得上小情趣。
而不是现在这样,匆忙,焦虑,狼狈,精疲力竭,伤痕累累。
设定再完美,他们也是人,梅菲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
艰难挣扎两年,该累了。
犹豫片刻,梅菲还是轻轻摇了摇莫弈的肩。
“莫医生?莫医生,左然的手术结束了。”
莫弈睁眼的一瞬,目光甚至有些茫然,隐约蕴着朦胧的温柔。
“……嗯。
抱歉,最近睡眠不太好。”
“没事。”
没有再试图多窥探莫弈罕见的倦怠和松懈,梅菲拿起挎包,上前守在门口。
她还临时抱佛脚地拿出了她母亲信奉的那套祈祷姿势,当起了天父短时间内虔诚的信徒。
在她身后,莫弈将眼镜推回鼻梁上,医院惨白的灯光落进他细长的金眸里,经过镜片折射,让那目光幽深得别有意蕴。
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被推出手术室时,左然面色明显苍白,连唇色都浅淡得近乎看不见,眉心仿佛是用刻刀划出一道印痕,怎么也抹不去。
医生说子弹碎片已经全部取出,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即可。
梅菲终于彻底松了剩下半口气,拿出手机准备再给大家传个信,才发现大约半小时前,陆景和在群里简洁地回道:“董事会下午有会,我走不开。
会议结束到。”
虽然已不陌生,但看见这口吻,梅菲仍然轻轻笑了一下。
还真是『King』啊。
麻醉效力过去,病床上的左然喉中溢出一声不明显的低吟,他喉结滚了滚,神情略显痛苦地睁开了眼睛。
梅菲连忙放下手机凑上前:“左律师,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吗?”
左然吃力地对她扯出一个安慰性质的微笑,随即艰难地微微扭头,目光落在另一侧的莫弈身上。
莫弈颔首,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
“怎么暴露的?”
“线……线人。”
腹部中枪,吐字时难免牵扯到伤口,使左然本就嘶哑的声音更加有气无力。
“他出卖了你?”
左然点头。
莫弈思忖片刻,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是他出卖了你,还是整条线索,其实本身就是对方抛出的诱饵?”
左然沉默,良久才道:“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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