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北归置着犹如被轰炸过的厨房,哭笑不得地收回之前的想法。
小孩子永远都不会长大,即使她的外表再强硬蛮横,坚不可摧,拨开坚硬的外壳,内里,还是一个柔软的小女孩。
顾天北收拾完厨房出来,电视里已经放起了广告,而沙发上那个小螃蟹已经收起爪钳,老老实实睡着了。
他抱了棉被出去,轻手轻脚为她盖上,又将多余的灯关掉,只留下玄关一盏小灯。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小螃蟹”
翻了个身,在黑暗中轻动嘴角。
在说梦话吗?
顾天北心里发笑,小心翼翼凑过去。
她却只是在梦中发出一声叹息。
极轻极细的一声叹息,如丝线般缠绕他的心头,牵动,套牢,系紧。
顾天北轻轻阖上眼,睫毛轻动间,唇角擦过她脸颊,印上一个清浅的吻。
“啪。”
玄关灯灭,顾天北回眸望一眼沙发上熟睡的身影,轻轻带上门,走出去。
梦一般安静的房间,夜一般漆黑空荡。
年画忽然扯了被子跳下沙发,跑到窗前向下张望。
黑色路虎魅影般投入夜色,只那橘红的尾灯兀自闪着,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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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年画迷迷糊糊被电话吵醒,她闭着眼睛直接接起,听到那端清越的嗓音。
应该是退烧了。
年画下意识想着,听顾天北在耳边低声询问:“听说你要搬家,今天还是明天?我去帮你。”
她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轻轻嗅了嗅,不情不愿答,“明天。”
“好,明天上午我去接你。”
“谢谢你的好意,”
她语气轻快,“我家程钰会来接我的。”
沉默,突然而至,包裹着两个人。
年画恍恍惚惚的,忘记是谁先挂了电话。
睡意消散,她对着他的微信头像出神,末了,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东西。
当天下午,程钰开车过来帮年画搬了家,又被她拉着当了一下午的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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