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距离有限。”
白袍法师遗憾地说,眯起眼睛,打量起被照亮大半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奇怪的花纹。
靛蓝色的花纹盘踞在头顶,有种奇特的规律,仔细看又毫无章法,说不准是矿物凝结还是人为雕琢的结果。
光亮术带来的光球受施法距离所限,只悬挂在两米多高的位置上,特别高的缝隙没法被照亮。
法师与法师学徒们齐刷刷拿出了笔,一笔笔临摹起头顶的纹路。
“有谁带了提灯?”
塔砂说,“我可以拿着灯飞上去。”
一行人面面相觑,在有灯笼藤这样神奇的照明设备的时候,大家都没想到要带提灯下来。
倒是有人带了火把,但不少符文会对明火产生反应,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别这么干为好。
“我看没有没有记录的必要。”
十几分钟后炼金法师格洛瑞亚摇了摇头,率先合上了本子,“这些纹路不符合任何规律,只是自然形成的花纹而已。”
法师们讨论了一会儿,得出了相似的结论。
他们认为应该继续往前走,先看看前面还有什么东西。
在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时,周围的士兵稍作休整,伸胳膊踢腿,跑远点放水,不少人还把衣服脱下来互相检查是否还有该死的水蛭。
现在重新出发,比他们以为的停留时间短很多,护卫兵们急忙整装归位,不少人为此有些喘气。
但喘成这样也太夸张了点。
塔砂转头看向旁边的士兵,他刚刚去角落解手完毕,跑回来后一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像有一口痰卡在喉咙里。
那就是之前的那个年轻护卫兵,他的脖子已经不再流血,脸色看起来却比之前更差。
灯笼藤的火光下,小兵脸白如蜡,气喘如牛,脸上脖子上没有一滴汗水。
他一脸平静地向前走去,似乎对自己拉风箱似的喘气声浑然不觉。
周围的人也没怎么注意到,那声音不算响,只在塔砂敏锐的听力中相当明显。
要素抽取带来的新身体不止有翅膀、爪子和角,她耳聪目明胜过常人许多,除此之外,似乎还有点别的长处。
是某种气味吗?是空气中的某种触感吗?还是别的什么?说不好,这感觉好像在关紧了的窗户前感知到凉飕飕的气流,你也不知道它从哪个小缝隙里钻了进来。
塔砂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像一只冰凉的手,轻柔地弹拨过她的神经。
“你还好吗?”
她问那个士兵。
小兵扭过头来,那副表情显然是在为塔砂的搭话受宠若惊。
他连忙摇了摇头,塔砂却感到心中一沉。
那悬浮在头顶上的不祥预感,在此刻落到了实地。
他摇头的时候,那颗脑袋里传来轻微的咣当声——就是那种晃荡半空的玻璃罐的时候,液体拍打罐头的声音。
摇头的士兵张开嘴想要回答什么,他嘴巴张开,舌头却不听使唤。
士兵迷惑地张嘴,他的舌头终于动起来了,那条肉块刷地竖了起来,像一条眼镜蛇竖起上半身。
肉蛇的顶端已经不再有肉红色的伪装,它颜色发暗,作势欲扑。
与此同时,塔砂的脚已经来到了士兵的胸口,将他猛地踹了出去。
高大的人形被踢得冲向天花板,断线的风筝般飞出一个弧形,一下子远离了人群。
黑袍法师米兰达的法术紧跟其后,“酸液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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