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愣住了,眉目间有些悲伤,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只能叹息一句:“我终究还是对不起她。”
“奴不知,您有哪里对不起九公主?”
他又是一愣,他大概以为作为一个齐国人,还是认识九公主的,应该恨他指责他才对。
“我背弃了和她的婚约。”
我望着眼前这个一脸自责的男人,不禁想笑:“您搞错了,您背弃的是和齐国的约定,是和齐王的约定。
您和九公主之间,没有任何的约定。
所以您对不起的是齐国,是齐王,而不是九公主。”
他似乎有些茫然,我顿了顿,又开口:“九公主不恨您,嫁给您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对她来说都一样,都不是她自己选的。
何况现在您有了夫人,若是当初您娶了九公主,不就遇不到夫人了么?”
他的眉头渐渐松开,问道:当真?”
我笑:“奴以身家性命发誓。”
于是他也笑起来,似乎有些释然了:“看来,我高估了自己对九公主的影响力。
世人盛赞七公主的美貌,听你这么一说,我却觉得九公主也是尤物。
可惜……”
我捧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茶,窗外有细细的小雨,风也是湿的,温暖的。
让我想起来多年以前的某个小雨天,期期拉着我跑到宫中的一座假山边,指着一个远远走过的男孩说:“九九,他就是你将来的丈夫。”
他一闪而过,那时他不过十四五岁,穿了件紫衣,没有撑伞,身影很稚嫩。
那时我也并没有把他瞧得仔细,脑中反而浮现出一个鹅黄色衣服的男孩,笑得天真烂漫。
现在想来,我之所以可以那么释然,也许是因为在他之前,我已经把另一个人放在了心上。
棋局
自那一次会面之后我就再也不曾见过南怀君了,想来这一桩算不上什么恩怨的恩怨也已经妥善了结。
若有一日阴曹地府相见,也免去我解释的口舌。
倒是姬玉开始时常喊我过去。
刚刚成为阿止的这些日子,其实我很少见到姬玉,多半是夏菀或者莱樱来教我规矩,又有其他的姑娘们传达姬玉的意思。
他看起来是很忙的,也不急着要我做什么。
第一次去他的房间时,他穿着一身白色单衣,面前放着一盘棋,撑着额头,一双凤眼含笑看着我。
“会下棋么?”
他这样问我。
我摇摇头:“不会。”
他以手托腮,也不介意的样子,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我来教你。”
我应下坐在他的对面,他将棋局上的棋子尽数拿去放入藤盒之中。
灯火摇曳下他的手指白且修长,指腹和虎口有薄薄的茧子,是一双好看的棋者的手。
“你可知我此去樊国,却是为何?”
他一边收棋子一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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