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头疼发烧,一些无良媒体也能编出花来。”
若秋在一旁听完,心里松了口气,刚才在病房他差点就把自己当年坠楼的事情给说了出去,叶琼棠应该对当年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这次于鹰跟她说的也只是发烧,他差点就要自己戳穿自己了。
“所以他今天没接你出院,你别跟他置气。”
叶琼棠见若秋一直沉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于鹰就是个工作狂,我下次劝他多顾家。”
若秋对她扯出一个苦笑。
叶琼棠果然还是心大,至今还沉浸在他跟于鹰相亲相爱的假象里。
拐完漫长的山路后又是一段绕城高速,车子开到市中心后,叶琼棠半路跳车去美容院做皮肤护理,周辰继续把车往回开。
身边没了叶琼棠,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若秋刷着手机,微信里弹出几条新的信息,全都来自黎远。
若秋愣了愣,点开聊天框,黎远发了一句话。
【我新做了一些颜料,打算到时候用来装饰画展,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想起之前自己跟于鹰保证过再也不跟黎远联系,若秋在对话框删删减减地打字,斟酌着如何委婉拒绝,黎远又发来一张图片。
图片是黎远的画室,木架摆放着装满颜料的玻璃瓶,按照颜色整齐排列,黎远还是像以前一样摆颜色有强迫症,他好记得高中那会儿自己恶作剧,经常故意把其中几个瓶子调换,黎远总是很快能察觉到。
若秋笑了笑,把图片扩大。
这个画室承载了他刚接触岩彩时候的回忆,也是一切的原点,画室的陈列还是原来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看着图片好一会儿,若秋忽然察觉到画室墙上挂着的画换了,以前总是挂着学生作品的墙壁中央挂着一幅人物肖像画,画中的人全身赤裸,蜷缩着裹在白布中,背景是深红的地板,他像是胚胎里的婴儿,又像是身处蚕蛹之中。
这幅画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用的也只是基础的岩彩技法,但这个画中的人他非常熟悉。
若秋垂下手臂,手机滑落到座椅上,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开始颤抖。
画中的人就是他自己。
第十章灰叶
黎远的画室距离市中心不远,从商城的后门拐出,过两个红绿灯,绕过岭安一中,穿过背后的梧桐小巷,路过一座废旧红砖水塔,它就在水塔背后,不起眼,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若秋坐在画室中央,从窗口就能看到那座高耸的水塔,水塔被爬山虎覆盖,秋冬的爬山虎没有好看的绿叶,干枯的藤蔓带着几片卷曲的灰叶,衬得整座水塔萧瑟破败,连红砖的颜色都被隐蔽了。
“你好久没到这儿来了。”
黎远坐在对面,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那幅画是怎么回事?”
若秋低下头,盯着木地板,他不想看黎远虚伪的嘴脸,更不想看到他背后的画。
“你是真忘了还是故意装傻?”
黎远的语气惊讶,听起来颇为夸张。
若秋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黎远不知道他在三年前坠楼失忆的事,他根本没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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