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了药粉还不够,现在又要把她带到太医院去,秦相宜真的在想,贺家人究竟是怎么教养的他,可以说但凡在他愿意的情况下,他一定能把人给照顾得没话说。
更何况他又有着一颗比女孩子还要细腻的心。
他若是真的有了相爱的妻子,她相信那位妻子一定说不出任何对他的不满来。
秦相宜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已经不疼了。”
一堆的话临出口时便就剩下这么一句了,解释得多了,他又要兴师动众起来。
贺宴舟做这些也不过是因为她说疼而已,在他看来,疼就是要做处理的。
既然不疼了,那就不用做什么了。
转眼又到了司珍房,自与贺宴舟同行以来,秦相宜从没觉得这一段路程这么好走过,也因此,她心里更是万分感激他。
唯独心里时不时冒出来的隐秘心思,让她自惭形秽。
殊不知,在从司珍房转身离去时的贺宴舟,第一次怔住了脚步,他心里在想,一些不为人知的荒唐事。
秦相宜进了司珍房,最近并无要事,唯有萧司珍派给她的一个颇费功夫的活儿。
她正要拿起铲刀开始干,又看到了自己手心上到现在还没完全吸收的药粉,又无奈的放下了铲刀。
若是从前,她是不在意这点伤的,更不会多此一举涂什么药粉。
但她一想起刚刚贺宴舟小心翼翼给她撒药粉的模样,心里不住地叹着气,她不想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她也想珍惜自己。
秦相宜便就这么一直摊着手,倚在窗台边,静静待着。
萧司珍不会催她干活,但也很少见过她这般闲适。
“哟,手受伤了,那是该休息休息。”
萧司珍在她身边坐下,刚刚不出以意外的,又透过这扇窗户看到了送秦相宜过来的贺宴舟。
“相宜,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把他从侄女手里抢过来,反正现在亲事还没定下的。”
萧司珍觉得,像她们这样在世间沉浮挣扎的女子,本就应该自私自利一点,多为自己着想,能抓住的浮木,便一定不能放手。
秦相宜本就是为世道所不容的人,何必顾虑那么多。
“他们现在已经不成了。”
秦相宜冷冷望着窗外,秋天就是这么黏腻,又下起雨来,这句话她说得淡然,像一阵风从萧司珍的耳旁飘过,以至于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等一会儿,你说他们已经不成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相宜要真能把贺宴舟给钓住了,现下的所有困难皆是迎刃而解了。
最重要的是,在萧司珍眼里,她拿下贺宴舟,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秦相宜没有急着反驳萧司珍,相反,她在冷静地思考。
“就算他愿意,那他家里人呢,贺宴舟的婚事,应是合族商讨的大事,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在萧司珍心里,这事却完全是另一套逻辑。
“相宜,女人啊,让自己快乐也是一件重要的事,哪怕最后成不了,跟他玩儿一玩儿,看着他到时候为你心碎为你伤,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啊。”
秦相宜道:“萧司珍,既是这么说,那你必定也知道,我与他注定是不成的,是为世道所不允许的,就算发生了也是永远只能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东西,我不愿意和他到那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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