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宜珍宝匣里细细挑了珠子和玉牌,这些东西本身的价值不算高,但经她手雕刻而成的价值必然不菲。
拿着玉牌,她想了一会儿该雕什么图案上去,若是长辈送晚辈,在图案的选择上更要当心。
像萧司珍说的那些话,她不想再被任何人误会了。
既如此,那就将岁寒三友雕在上头,也正符合贺宴舟浑身气节。
萧司珍看得都眼睛发酸,那可是秦掌珍的一双手亲手雕的啊。
萧司珍倚在窗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欣赏秦相宜的所有动作。
秦相宜干活的时候必定是全神贯注的,美人的迷人之处不在于她将魅力外放的时候,恰恰在于她认真做自己事情的时候。
一旁的刘掌珍见萧司珍看得呆了,便找她闲聊起来。
“秦掌珍一身容貌生得真是极好,以色侍人确实是将她自己再次嫁出去的最好方式了,她现在又何必非要做出一副古板无趣的模样。”
萧司珍叹了声气,心里也知道刘掌珍是好意,女人要想过得好,以色侍人确实是一条捷径。
但是:“她不一样,她是为自己的美貌和身段吃过苦的。”
贺宴舟今日果然迟到了,他今日的事情没那么快能处理完。
司珍房的人赶着下值的时间一到,纷纷回家去了。
没过多久,司珍房里便只剩下秦相宜一个人了。
只因他说了要她等他,她便没有急着回去。
正好要给他的禁步还没做好,司珍房里清净,她独自待着,内心达到了一种极端的平静,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天,时不时有打在屋檐上清脆的雨滴声,秦相宜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千松始终安静地在她身旁待着,添茶、焚香,又过了一会儿,将灯点到她身旁。
天黑得越来越早了,司珍房里幽幽一盏灯点在她身侧,而她埋头将一截一截的流苏穿在一起。
发丝垂落在脸颊也未曾察觉,专注的眉眼被灯烛晕成暖黄色。
贺宴舟安顿完田家人,天色已经黑透了,他牵了匹快马快速往皇宫里奔去。
尽管他心里对她还在等着他不抱有什么期待,但让她等着他,是他给出的承诺。
他下了马快步走到司珍房,看到里头还亮着的一盏灯,他正想说一句:“抱歉,我来晚了。”
却在话音出口前,看到了一副让他噤声的画面。
在他进门的一霎间扑进来的风让那唯一一盏烛影轻轻晃荡,连带着打在她身上的光影也跟着晃了晃,好一个云鬟雾鬓、臻首娥眉的景象。
她似乎是知道他已经来了,但她没有抬头,她还做着手上的事情,她的声音很温柔,在暖黄色烛影的晃荡下更加温柔,她说:“你来了,再等一等吧,我马上就做好了。”
声音柔得倒像是在哄孩子。
就连秦相宜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在这个黑透了的只亮着一盏暖黄灯烛的夜晚,说了那么一句温柔的话语。
空气中浸满了檀香的味道,秦相宜独自做事时,喜欢点檀香,可以让她凝神。
在贺宴舟的所有感官里,这股气味是一道解药,让人清醒,愈发觉得眼前人不可肖想。
“好了,做好了,正好你现在来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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