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定住了,心跳顿时响成剧烈的鼓点。
冷战。
迟潮生理难受,我心理难受。
这一整天里我要出去接水、去卫生间,我都不叫他,而是把他后桌的桌子往后搬,为此也受到一大堆调侃,我一概不理。
直到最后一节晚自习,迟潮像睡死了一样趴在一堆雪白的试卷里,放学铃声也没有吵到他,同学都快走光了他也一动不动,仿佛打算就在教室里过夜。
我看得来气。
懒得理他,是他叫我不要多管闲事的。
可我抱着书包坐在座位里,一双眼睛根本不听我的使唤,只牢牢地盯在迟潮的脸上。
......是我错了,我跟他较什么真。
我也想起家里常会出现的场景:每当我生病时,何祎都会被远远隔离,因为爸妈坚信无比地笃定,如果我把感冒发烧传染给何祎的话,我就好了,而何祎就要遭殃了。
窗外在下大雪,教室里空荡寒冷。
我伸手摸摸迟潮的额头和脸颊,烫得吓人。
接着我便被鬼驱使,毫无犹豫地,我俯下身在迟潮微张的唇角边轻轻亲吻,再慢慢深呼吸,试图用这样的亲密行为来增加病毒转移的概率。
......疯魔了,简直。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出教室的,捂着口鼻,心慌意乱。
又在跑下一层楼之后,马不停蹄地折返回教室里,在心里痛骂自己脑子缺弦儿,跑什么跑,我要是就这么走了,迟潮怎么办?
那晚的最后,门卫打电话给班主任,班主任联系了迟潮的爸妈,而我一个人回到家躲进被窝里后,我才惊觉自己到底做了一件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荒唐事。
回忆只有一秒钟。
我眨了下眼睛,周遭的画面乍然全变,教室变作一池温泉,迟潮的嘴唇也不再干涩,短暂的亲吻仿佛发烧一样那么热烫。
我彻底傻了。
大脑宕机,只会看着眼前的迟潮,好像连呼吸都忘记。
迟钝的,我意识到他在说话,漂亮的嘴巴一张一合,挨得太近了,我哪怕失去呼吸也矛盾地感觉缺氧。
“......什么?”
我听见自己特别小声地问。
“窗帘,”
迟潮认真地看着我,重复道,“卧室里的窗帘,在哪买的?”
莫名其妙的问题,就像刚刚莫名其妙的亲吻。
我回答不上来,脑海里还在持续炸烟花,根本思考不了。
然后我看到迟潮的唇角弯起来:“为什么拒绝沈录?他哪里不好么?”
这题我会,何祎问过我好多次相同的问题。
“没有,”
我低下头,理智回归的一瞬羞耻心却要爆炸,我舔舔嘴唇,说,“他没有不好,是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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