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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然见廷珑也侧着着笑微微的看那一堆东西,就想上前把那装着白毛球的箱笼给她,却又忌讳太太在跟前,怕羞着她,便左右为难起来。
自从祖父和张家过了活,廷珑在他跟前就多了回避,方才进门前本不奢望她能在,掀开帘子见了,实属意外之喜。
惊喜之下,倒有些拘谨起来,竟不曾借着给太太行礼的机会同她见礼,唯恐自己造次了,就再没下回可期。
想来想去,那笼子就是不特意交给廷珑,谁见了也都知道那是给小姐解闷的东西,便忍住了,不肯上前去招惹廷珑,叫太太不快。
廷珑却也因为心里有病,只肯躲在母亲身后不时拿眼睛打量以然,听他说话说到有趣时抿嘴一笑,并不肯上前去借着给他添茶送水说上一两句话。
这两个小人儿各怀心思,只把一肚子的绮思都压在背人处辗转反侧,以至于面对面见了,倒像是比原来生分了似地。
他两个还满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什么来了,却不知欲盖弥彰更是不打自招。
姚氏给廷珑眼色叫她回避,却被她装愣充傻的混了过去,就知道这丫头是动了情了,在心里叹了口气,等到以然进门时,便格外留心看他神情,只见他进门一眼定在自己身后,整张脸就亮了起来,才稍稍放下心,痛快了些。
以及看见这两个小人儿见了面却仿佛不认得了似的,原先日日在一块儿读书,如今倒连句话也不说,礼都不见。
姚氏看着心里头好笑,却也一句话不说,只作不知,心下添了计议。
等看完以然带回来的新样青里妆花锻,抬头笑道,“你这孩子,真是的,大老远的何必带这些个东西,你能平平安安的早些回来不比什么都强?”
以然知道自己回来晚了,叫众人担心,听太太一说,忙将路上漕船争道,在闸口耽搁了一个月的事解释了。
姚氏听了就笑了笑,道:“知道你不是爱在外头流连的孩子,迟迟不归才更叫人惦记,生怕有什么不好,下回走叫你老爷给漕运总督写封信带着,再遇着这样的事情,也好请托了先给咱们放行。”
以然笑着应了,姚氏喝了口茶,又将他这一路上所经历之事详细的问了一遍,都遇见了什么磕绊,怎样解决的,和人如何打交道,事无巨细,不厌其烦的一一询问。
以然见太太兴致极好,便揣度着,将这一路上的事从头讲了一遍。
姚氏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又问道:“你爹在京里可好?”
以然见问,恭恭敬敬的回道:“我爹好,回来时还特意嘱咐了我,叫替他给老爷和太太带好。”
姚氏听了就含笑点头,道:“都好都好。”
又皱了皱眉关心道:“只不知那《乐律》编的如何了,什么时候你爹才能办完差事回家来,这大过年的孤身在京里,你娘在家怎么放心的下。”
说着叹了口气。
以然听了这话,脸上也是一暗,见太太叹气,勉强笑道:“那《乐律》始编于前朝,一朝一夕恐怕修订不完,幸好二姑就在京里,能时时照顾着些。”
姚氏听了就笑道:“虽如此,哪赶得上家里----”
说着,忽然听见两声哼唧。
廷珑也叫那动静引得往地下看去,听出那动静是从地当间以然方才拿进来的柳条箱笼里发出来的,先是一愣,定睛看去,忽然就见那箱笼自个儿就翻了个,把她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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