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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奇怪的是,他反而轻松起来,最初决定说出这一切的耻辱感也消去。
他觉得惠斯特在聆听的过程中稍微靠近了一点,果然下一刻听到惠斯特沉闷的声音:“你是想安慰我吗。
不必勉强自己。”
“的确不是必须如此。”
烟灭了,他再点起一支,惠斯特也没有阻止他,“我想说的还在后面,不太习惯说这些,所以总是说不到重点。”
他笑了一下,继续说:“我曾经认识一个人。
很久之后才发觉我和他彼此经历相似,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认真地讨论过,甚至没有正面地提起。
他的人生已经无可转圜,我就离开了。
我这才去了印度,经历车祸,并遇到你。
“那天你问我是不是在演戏,在这个问题之前,我真的不知道。
这些年来,我已经很习惯了。
所以我其实应该感谢那张碟片,虽然知道天底下没有可以永远隐瞒的秘密,但是如果不是它,不,不是你,可能我永远不会知道,原来过去的大多数时间我都在另一场永不落幕的戏剧中度过。
我很抱歉,我做了我最憎恨的一类人。
我欺骗了你,对不起。”
话已出口,岳江远深深地呼出口气,彻底安静了下来。
安静维持了很久,彼此都在等对方开口,然而总是不得如愿。
“喂……”
“……总要说点什么吧。”
沉默终于被打破,却是异口同声的。
两个人似乎都听到对方短促的不自在的笑声,还是岳江远在稍稍的沉默之后做了那个先打破僵局的人,他又重复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语气中不可避免地带上些自嘲:“不想说些什么吗?”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演戏。
你演技太好,而我又是不懂行的观众。”
天空隐隐透出了浅青的色泽,一直被黑暗笼罩的两个人此时才算可以勉强看得清对方的举止神情。
惠斯特说完这句话后立刻转过头,就见到岳江远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但还来不及看清楚,岳江远已经转过脸,动作几乎是笨拙的。
他又很快地转过来,露出个真真切切的笑容:“我忘记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惠斯特就点头,冷静地说:“我记得是这样。
我有点冷,想进去喝一杯茶,你来吗?”
岳江远说:“还想抽支烟,你进去吧。”
他听见惠斯特离开的声音,并没有回头,而是低头点烟。
然而又是谁在晨光中折回来,闷声坐在他身边,伸出手勾住他的肩膀,像两个孤独的少年,单纯地表示着友好,并给彼此以安慰和温暖。
真是要命啊。
岳江远忍不住苦笑。
惠斯特的声音有点闷,但也算平静:“算了,你要是愿意演戏的话,那就演一辈子吧,只是请你演的让我看不出来真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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