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莺笑话他:“你这么说,就是服老了。”
接下来他们再说什么岳江远都听不到了。
他很快睡熟,又在下半夜醒过来。
客房的枕头和被子都没有宾馆里洗衣粉和消毒水掺在一起的那种味道,他很贪恋这样的温暖和气味,就在要再度睡过去的时候,猛然想起,唐棣文不在身边。
他心想着估计人在另一间房间。
疲倦的神经经不起更深的思考,又昏昏欲睡起来。
“不是这么回事……”
楚莺的声音透过紧闭的房门模糊地传了过来。
就像在大冬天被浇了冷水,岳江远一下子坐了起来,竖起耳朵谛听门外的动静。
紧接着唐棣文的声音也隐隐传来,但是他的声音低沉得多,一下子也分辨不清楚究竟在说什么。
房间里岳江远犹豫片刻,还是披好衣服开门,走到此时依然亮着灯的房间外,象征性敲门,中断谈兴大好的两个人,问:“对不起,我想要一杯水。”
他在喝水的间隙偷觑起居室里的唐棣文和楚莺。
唐棣文是熬夜惯了的,咖啡壶又摆在面前,精神很好;楚莺却脸色发白,未见得能再撑多久。
岳江远并非不在乎两个人交谈的内容,但更清楚的是无论他们在说什么自己都是无法涉足的。
离去前他又瞄了眼楚莺的腹部,微微提醒和责难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唐棣文身上。
唐棣文知道他在提醒自己,但不明白究竟在提醒什么。
于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后,说了声“你睡你的”
,也就再不理会他了。
接下来岳江远睡得也不熟,天亮没多久就起来了。
梳洗之后下到一楼,发觉厨房那里才亮了灯。
走过去只见楚莺一个人在忙碌,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露出明亮的笑容:“早啊,睡得好吗。”
单独和曾经、也是现在的偶像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对岳江远而言绝对是个全新的体验。
首先楚莺这么亲切的笑容和寒暄就让他手足无措了一番,只晓得接话问好:“啊,早。”
看楚莺熟练的动作就知道她绝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人。
她愉快地忙碌着,烤箱、微波炉,煎锅都在尽职地为这个家庭的主妇服务。
岳江远驻在厨房门口呆呆看着她,一句话没怎么想脱口而出:“看起来你常做这些事。”
“做得也不太多。
小孩今天回来,他喜欢吃芒果布丁,我答应了要做的。”
“啊,几岁了?”
“七岁了。
客厅里摆了相片,像我多一点。”
她的语气很自豪,岳江远听着也随之微笑。
楚莺问他是不是喝牛奶,鸡蛋要单面还是双面,果酱挑什么口味,吐司片之前要不要先上麦片,细致得岳江远简直招架不住,又不习惯这样的关照,连连说了几声随便,找到个间隙另换话题:“唐棣文呢?还在睡?”
“我们都没有睡。
他天不亮就到海边去了。”
“没睡?那你……”
“其实也无所谓,一个晚上没有睡也不至于怎么。
你是叫岳江远对吧,我结婚之后和唐棣文就再没见过,昨天他打电话说要过来,我也没有想到你回来……”
“我一直到下飞机都不知道要来见谁——”
见楚莺瞪大双眼,流露出讶异神情,又转念想到被事先蒙在鼓里的不只自己,岳江远自在不少,继续说,“否则至少要带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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