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陆澈行猛然惊醒,面色苍白如纸,泪水难以抑制掉落。
他又梦魇了。
能夜夜梦见阿姐算得上是喜事,他原觉得上苍怜他思念之情,让他们二人终得梦里相见。
陆澈行敛目,指尖却握得泛青。
只是梦中阿姐与他记忆里截然不同。
她同他道,不怪罪叶玉将她杖杀,更不怨江埕欢喜叶玉,愿他们二人能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梦里阿姐更会秋眸含水跪于他身前恳请即刻诛杀叶虞。
陆澈行眉眼间泛着病气,捂帕清咳不止,他怔怔着巾帕,已是被血渍染红。
陆澈行指尖发颤,竟忽然思及那日听阿虞言后,随意翻阅的几页巫族秘法,其间便记载了捏造梦境一术。
他面色已是病态的白,即刻摇头否认,眼前竟浮现中记载的那句。
这术法虽是简单,却极为损害人身子。
陆澈行白皙修长的手捂着绞痛难忍的心脏,黑眸死寂无光,提起榻前的剑,跌跌撞撞推门而出。
入秋的夜略带些寒意,铁笼本就阴冷,阿虞双目紧闭着,睡得不太安稳。
陆澈行紧握着剑搭于她脖颈上,似是察觉了凉意,阿虞秀眉皱起,极为不解地向他。
他黑眸如潭死水,声音冷得彻骨,“你说我该拔了你的舌头,还是割破你喉咙。”
“才能让你不再开口胡言乱语。”
他眼神晦暗,骨节分明的手偏移剑锋划破阿虞脖颈。
只见阿虞脸色煞白,伤处鲜血淋漓,显露血肉,她费力打量着眼前人,面色微变道,“你脸色如此差劲,倒像是中了捏造梦境的巫术。”
陆澈行神情晦暗不明,握剑的手有些松动,未等她话落便寒声打断,“来要拔了你舌头。”
“你今日因造梦术杀我,明江埕便会还你真正记忆,他想要的是我们痛不欲生。”
阿虞语气极为认真。
剑被生生收回剑鞘,陆澈行那双手握得泛白,他神色阴郁,胸口却宛如压了千斤重的巨石,压得他难以喘息。
“这从始至终都是江埕的奸计。”
“他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想让你亲手杀了你的救命恩人,待我死后,他在告知你真相。”
陆澈行头疼的症状愈发严重,面上渐渐失了血色,零碎的记忆在他脑中搅乱着思绪。
他薄唇发颤,胸口好似被瘀血堵住般绞痛难忍,自知那习武秘籍的病症再度发作。
陆澈行手拄剑强撑着站起,耳边却只剩阿虞那句,江埕若真是亲侄儿,又怎会将这等害人性命的秘籍交于你呢。
他咳出鲜血,手无力松开剑,跪倒在地。
阿虞眸色晦暗向躲于角落中的陆衡之,他们身上皆被拴了千斤重的铁链,禁锢着行动。
陆衡之茶眸死寂无光,慢步走向陆澈行。
他骨节分明的手拎起铁链死死勒住男人脖颈,陆衡之重重砸晕陆澈行,他白皙的面庞沾染鲜血,直直摔倒在地。
阿虞起身,拾起那把长剑,这剑可是上好材料铸造的,坚毅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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