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肤色偏黑,晒纹不少,皱纹也一条连着一条。
是常年劳作的人,面朝黄土背朝天那样。
父与子之间的话似乎总是不多。
“好好考便是。”
男人说。
他砸吧着旱烟,味重的烟味儿很熏人。
背着篓和行李盘缠的少年郎只是嗯一声,点了头。
“知道路怎么走吧。”
“知道。”
“就好。”
“我走了。”
少年郎将裤脚兜起来,避免泥水溅起弄脏。
紧了紧雨天更方便的草鞋,他撑开油纸伞,一头钻进雨中,踢踏着泥水,远去。
妇人从里屋赶着出来,瞧见儿子已经远远地隐进雨雾里了。
她一下子心头变得空空的,搓弄其手中捏的铜板,表情黯淡下来。
“总该担心嘞。”
她靠着门,伸长脖子往前。
男人吐出烟雾,“十六岁的人了,有啥好担心的。
我当初十三岁就一个人去一百里外的地方借秧苗。”
妇人没在男人这陈年旧事上多说,“他要是没考上,也不知会怎个难过。”
说到这个,妇人便心慌慌的,以前在村头皮影戏,总是见到皮影戏演那些落榜生心灰意冷上吊啊,投井啊的戏。
“一次考不上,还有第二次,没什么大不了。
总不该跟我一样牵牛爬地。”
“你说得轻巧,他还小,又是一心读不出门的人,也没碰到啥磕磕绊绊,可就承受不起咋办”
“承受不起就说明他不是读的料子,早点学门子手艺养家糊口去。”
男人显得有些没耐心。
妇人想说什么,男人径直站起来,从窗边取来斗笠与蓑衣,往身上一套便说
“我去苗子。”
他三步并两步踩进泥泞里。
妇人瞧着他都还没吹完的旱烟嘀咕“叶子都吃不净,准是悬着心的。”
“牌子给我。”
客栈的掌柜提笔沾墨。
“什么牌子”
少年郎诧异问。
“身份牌子。”
“啥时候住客栈要身份牌子了”
掌柜着少年郎背后大包小包的,想着这指定是哪家一心只管读与写,不听窗外风雨声的愣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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