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站着一个白发的清瘦男子,以及那标志性的淡青色双眸,正是危月峰主宋识檐。
“徒儿回来了。”
谢酌懒懒挥手,“来,坐。”
三人围着洞府前的一方石桌坐下,头顶是一棵玉兰树。
花瓣如玉雕般细腻,在阳光下透出柔和的光泽,如云似雪,仿佛衣袖都沾染了花香。
谢酌用温酒炉热了壶酒,荀妙菱则十分上道地将一盒子的零食给摆开,因为和宋识檐不熟,她还客气地把盒子摆的离对方近了一些:“来,宋师伯,嗑瓜子,这瓜子可香了。”
宋识檐:“……”
他平时不常出门,要么窝在洞府里画工图,要么在工坊里不舍昼夜叮叮当当地敲东西,徒弟们除了正事之外都不太敢来打扰他,乍一来到法仪峰,还有些不适应这师徒俩的松弛感。
宋识檐虽然沉默不语,但十分给面子地喝了盏酒、吃了点心。
至于嗑瓜子还是算了,实在不体面。
谢酌:“宋师兄啊,几年不见,你这头发又白了不少。
都说了平时要少熬夜,你就是不听。
人家大师兄那是少白头,浑身上下冒仙气呢。
你不一样,头发白了就显老。”
宋识檐冷笑:“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修为卡在化神期这么多年,就再没涨回去过。
我看过个百八十年,你徒弟的修为都要比你高了。”
“那不能。”
荀妙菱给自家师父挽尊,“传说中东宸道君也就是百岁化神呢。
我不如道君多矣。”
说着,她双眼一眨,话锋一转道,“不过,您说我师父的修为‘没再涨回去过’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我师父的修为不止是化神期?”
宋识檐冷不丁道:“你没跟她说过?”
谢酌脸上只有微笑。
于是宋识檐略一沉默,转向荀妙菱:“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荀妙菱:“……”
不是,你们甚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我一下吗!
“拔剑吧。”
宋识檐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道,“让我看看你那柄息心修复地如何了。”
“师父?”
“好了阿菱,听你宋师伯的。
你宋师伯难得出危月峰一趟,修补灵器没有人比他更拿手。”
看着谢酌脸上微微的笑意,荀妙菱就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不肯解释修为倒退的事,于是她面无表情地把息心给抽出来,置于桌上。
石桌之上,灵剑微微闪烁着流光。
虽没有荀妙菱在玄光塔初见它时那般灵光粲然,但其外表的裂纹也没一开始那么触目惊心了——荀妙菱废了很大功夫才把它修补到能带出门的程度。
宋识檐那双淡青色的眼眸低垂,双手将灵剑捧起,仔细查看一番。
“你居然懂得藏剑于骨,还算有些悟性。”
“藏剑于骨”
是剑修中的一种常见流派。
有些剑修会在修行过程中将浑身的骨骼炼化为“仙骨”
,从此“仙骨”
就是一身修为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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