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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广宁伯来威胁自己?哼,她仗着自己是广宁伯的妹妹,不但在侯府横行霸道,还敢设计陷害阿皎。
甚至……甚至自己差点就答应了母亲,要休了阿皎来娶她为妻,好在自己没有那么做,否则非得后悔死。
“滚开!”
谢潮荣此番正在气头上,毫不客气便一脚踹在翠儿身上,然后站正了身子,双手背负,腰杆挺得笔直,只冷眼睥睨着翠儿道,“回去告诉你们姨娘,往后没事就给我好好在芷兰院呆着,若是她胆敢再害阿皎,我管她是不是广宁伯的妹妹,都给我滚出谢府去。”
“三郎……”
一抹柔媚的女声响起,从灌木后面走出一位病怏怏的高挑美人来,那人正是贺氏,她正由自己的娘家嫂嫂吴氏搀扶着,缓步朝谢潮荣走来,含泪道,“三郎如今心里只有太太,却是再也没有贺宏珍了。
珍儿知道,珍儿做错了很多事情,珍儿不该嫉妒太太,不该垂涎侯夫人的位置。”
她是真的伤心欲绝,也是真伤心得落泪,颤抖着身子道,“打小,我便不喜欢跟女孩子一起玩,我就喜欢跟着你。
那个时候你并不讨厌我,反而是待我很好。
三郎,你若是不喜欢我,真的不该对我那般好的,你该一开始就冷漠地待我,那样也好叫我趁早冷却了那份心思,可是迟了,都迟了。
当我生病的时候你亲自喂我吃药,当我被发了狂的马颠得快要坠入悬崖时,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总是你……那个时候,纵使我已经知道你待我不过兄妹之情兄弟之义,也已经晚了!
我的心……”
许是刚刚说得急了些,她使劲咳了两声,方又道,“那个时候我就想,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总之你别想甩了我。”
谢潮荣望着贺氏,似乎又想到了十多年前那个总喜爱穿红衣的小姑娘,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的单纯,谢潮荣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
如今这般心思歹毒,肮脏龌龊。
“三郎……”
贺氏见丈夫还是冷着一张俊脸,她小心翼翼伸出那双苍白的手去拽他袖子,可怜兮兮地说,“你就再喂我吃一次药吧,只这一次便好。
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我往后一定好好听话,再不兴风作浪。”
“你也知道是你自己兴风作浪?”
谢潮荣冷眼瞥着贺氏,袖袍一甩,哼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去芷兰院里面面壁思过去,别再出来了。”
说完便欲走。
贺氏却是跪了下来,紧紧拽住他袍角,哭着道:“别走,三郎,如今我已经是残躯病体,连大夫都说我若不再好好调养着,怕是活不得几日了。
珍儿不怕死,珍儿就怕到死三郎也没能原谅我。
所以,你别走,就去芷兰院坐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你喂我吃药。”
旁边吴氏见小姑子为着一个男人竟然这般作践自己,忍不住哭道:“真是作孽!
好好一个将门千金,怎么活成了这样!
这谁家的女儿谁心疼,好了,珍儿快起来,地上凉得很,你本来就病着。”
边说边伸手去扶贺氏,奈何贺氏却倔强得很,不肯起来。
这股子倔强劲儿倒是没变,谢潮荣蹙眉望着贺氏,一下子似乎又想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她确实像个男孩子一样,爱骑马射箭。
不但爱骑马射箭,还总爱跟人比试,输了就会哭鼻子。
其实若说有错,他谢潮荣自己也有错,他若是不碰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毁了她清白,她贺宏珍也不会到谢家来,那如今这些事情,就都不存在了。
追根究底,自己有错,当初看到了阿皎写给袁嗣青的信错寄到了自己那里,又想着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便一时气得……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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