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流响彻,松影摇曳,山中的景色始终如此,似乎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极缓。
山中之人的步调,也理所当然变得舒徐。
日升未久,许恒已经服过丹药,搬出靠椅到了院中坐下,借着阳光,翻阅起了《玄门冲和篇》与一本新抄录来的道经。
这些时日,苦读《玄门冲和篇》已经是许恒雷打不动的功课,除了每日取泉担水,只有偶尔遇到难题之时,才会离开院子,到书楼走上一趟,寻找可供参考的道经、注解。
其余时刻,无不是在刻苦钻研,他也不觉枯燥,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若说一开始,许恒只是了修行才去钻研法门、苦读道经,那现如今,他已隐隐有些沉浸在了道经的玄理之中。
为此许恒就连院中杂草,都没如何打理,不过通了假山的泉,洗净了池景,又从院门到厢房之前的空地,清开了一条小道,使之一眼看去,勉强不复荒废之景,倒还有些别样韵味。
凌灵秀走入院门,四扫一眼,心中微微讶然,便踏着淡淡的草木气味走入庭院,转过假山泉水的潺潺之声,见许恒正在厢房檐下坐着,借着天光翻看道书。
几日不见,他已换了原本的道袍,不过即使一身白衣,也难掩他仪容卓荦,坐时身形放松,竟也给人一种自然、和谐的感觉。
凌灵秀忽然想起,道书中说,内显于外,所以气虚则萎靡,神弱则呆滞,精亏则乏力,骨邪则佝偻……而天资秉赋、仙胎道骨者,自然形神完美,人如圭璋。
果然不无道理。
“师姐,你怎么来了。”
凌灵秀出神时,许恒已经觉了他的到来,从靠椅上起了身,握着道书一礼,问道:“可是别有交待?”
凌灵秀没有回应,看了眼许恒手中的道书,说道:“《玄门冲和篇》,你怎么找到的此书?”
“此是书楼值守师兄之荐。”
许恒坦然相应,又反问道:“莫非此篇有何不妥?”
“是他?”
凌灵秀心中有些诧异,但未诉诸于口,而是说道:“这《玄门冲和篇》,可以说是道门炼炁术奠基的一大源头,不少高深炼炁术,最初之时,都是自此篇中引申出来。”
“即使不作为修行之法,此篇也是必要研读的道门经典。”
“竟有此事。”
许恒讶道,难怪这些时日,钻研《玄门冲和篇》时,他便觉,其中某些言语,或许不过三两字眼,便予人直指本质的感受。
许恒问道:“此篇竟有如此来历,还能随意抄录,修习?”
甚至……修行不成,带下山去?虽说不能私传所学,但是这个约束是否薄弱了些?
“你想差了。
《玄门冲和篇》虽然珍贵,但是并不是本门独有。”
凌灵秀道:“相传此篇乃是久远之时,仙圣布道天下所传,虽然不知真假,但是不少门派,都有收录、注解,却是真的。”
“甚至莫说高门大派,就是稍有跟脚的散修,想要得来一观也是不难。”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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