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贴近,轻轻扣了门,躬下身子道:“殿下,先生。”
白兮影一脸不耐烦地开了门,“何事?没见着我正与你家殿下讲课么!”
来人正是东显,东显后退两步跪下,“殿下,先生,并非奴才有意打扰。
方才陛下传来口谕,说殿下身子虚弱,此时虽是初春,但仍旧天寒气冻的,射、御、武等课便不必去了。”
白兮影冷冷道:“知道了。”
便“砰”
的一声将门关上。
待听见脚步声远去后,白兮影方道:“小瑾,你怎么看?”
慕容瑾满不在意地整理着刚才被白兮影打歪的发冠,“既然父皇说不必去了,那就歇着呗。”
还倒真的被慕容言说中了。
白兮影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慕容瑾小心地将玉簪插-进发中,“冬冷夏炎,你几时才可去习武?”
“过些日子,待太医不再开药,便可去武场了。”
白兮影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三年未练过身法,可不要伤了身子。”
“自然不会。”
“那便好。”
白兮影点了点头,便接着刚才道,“阳六为律,阴六为吕,律者,黄钟、太蔟、姑洗......”
“这些袁先生以前便讲过了,”
慕容瑾打断道,“先生何时能教我抚琴?”
白兮影干脆一抬手,那卷《礼乐》便向其砸去,只是这次被慕容瑾反手接住了,“先生莫要动怒。”
白兮影淡淡道:“不长心,我教的与那袁老头教的能一样么?凡事皆须用心参悟,岂是听了便会的。
狂妄——”
慕容瑾便只好听着他念叨着:“吕者,谓大吕、应钟、南吕、林钟......”
此后的乐律课,便是一半时间听白兮影念经,一半时间受他教训,偶尔听听各国旧事。
卯时依旧去学宫温书,不过这日,却有一个生面孔坐在了慕容瑾旁边的空位上。
见慕容瑾来,便起身离席,微微拱手道:“参见殿下。
在下南宫祁,是殿下的伴读。”
南宫,慕容瑾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南宫珝,当朝的镇国侯。
镇国侯有一独子,名祁。
慕容瑾微微点头,“世子不必多礼。”
待慕容瑾坐下后,南宫祁才复坐下。
只是却再未与慕容瑾说过一句话,慕容瑾本就生性冷淡,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搭话。
皇子伴读通常与皇子年龄相当,性格相近,一般是文武大臣之子。
若皇子犯错,则伴读代罚,一来以此监督皇子学习,二来伴读留在宫中,也起到了人质的作用。
这个南宫祁面色温和,却并不似善交之辈。
慕容瑾并不愿与之深交,而南宫祁也不愿与其多说一句话。
习完课后,南宫祁也只是匆匆一句“告退”
,便先离去。
身边没个随从,也不知道识不识得路。
慕容瑾突然觉得,这个伴读,有点令人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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