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仨以前正值青春期,家里怕荷尔蒙分泌过剩,青少年发春,于是零花钱给得并不多。
风堂最会玩,有次翘课带贺情他们俩去市里的小酒吧喝酒。
贺情那会儿不太会喝酒,看店里三十元畅饮,交了五十,让老板拿汽水给他畅饮。
老板为难,风堂再拿五十,说一百畅饮。
于是老板去隔壁副食店搬饮料,碳酸的,喝到贺情胀得第二天中午都没吃饭。
所以那天他们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搁酒吧里喝汽水。
而其他人都在喝假酒,三十元畅饮的假酒。
风堂说完,笑了,对着封路凛眨眨眼:“那些人都装作喝醉的样子……可假酒到底喝得醉吗?”
封路凛答:“只要人想醉,那就能醉。
你以后跟我喝酒,想什么时候醉,都可以。”
他说完这些话,回味一下刚刚风堂讲的那些事,忍不住勾起唇角:“你们仨小时候挺可爱,怪不得现在长大了,个个都那么能耐。
不过你们仨里面,应该是你最聪明。”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傻点才开心,你看贺情活得多乐呵。”
风堂一直笑个不停,他看汤都喝得差不多了,絮絮叨叨地说,“水猴子听说过吗?还有梅尔维尔鲸,赤焰金龟,鼻行动物,天蛾人,我们那会儿都研究这些。”
封路凛说:“听说过。
我家那会儿电视小,我天天看科教频道。
你不是喜欢飙车吗,怎么喜欢上的?”
“飙车能有什么故事……故事就是我爸不让我飙车。”
“然后呢?”
“负爹顽抗。
后来硬着脖子上了赛道,发现也就那样。”
“不刺激?”
风堂擦擦嘴,道:“刺激……刺激完了有什么用?生活还是很慢。”
他讲的是趣事,但封路凛听来,像是在讲一个人的小半生。
他还挺佩服风堂的早熟,但如今看来,一切做过的事都得归纳为幼稚。
但幼稚其实又是快乐的,令人向往的。
说起父亲,封路凛在某些地方与风堂有共鸣,但他还不能说。
以前在老家念小学,封万刚来校园里给一群屁也不懂的小学生做公共安全讲话。
封路凛系个红领巾,乖乖地站在台下。
但整个校园,除了校长和封家父子,暂时还没有人知道,封万刚是封路凛的父亲。
封万刚在台上讲话,封路凛在下边儿抠手,封万刚视线一扫过来,略带严厉,封路凛就握握拳头,眼神里全是少林寺里干的那一套挑衅招数。
封家跟风家不同,不是城市里的一个“家庭”
,而是文化古都里的一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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