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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脚步声远离,艾格朝头顶船医室的窗户望了会儿。
不出片刻,左右两舷就会布满搜寻之人,若搜寻的队伍里没有那个歇斯底里的大船管理者,迎面撞上倒不算大事,也许他会加入他们,跟着找一找失踪的人鱼,他本就是循着水迹出来的。
到处都是探照灯,舱室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他转身往甲板中间走了过去,最近的无锁之门是酒舱。
靠在酒舱旁的木箱后面,艾格听着搜寻的船员将酒舱翻找了一遍,一无所获后鱼贯而出。
在脚步声来到自己这个角落之前,他找到灯光探照的间隙,短暂地绕过屋子,从搜查队的后方躲进了酒舱。
躲藏不算是件生疏的事。
更早时候,更北边的一些船上,躲藏是一件需要随时随地准备好的事情,而事情一旦熟练之后,再怎么久违,做起来也不会生疏了。
找了个酒桶遮蔽的墙角坐下,艾格把背靠上墙壁。
窗口透进来的一束窄光正照在那里,是冰凉的月白色,或近或远的油灯黄光时不时一闪而过,搜寻着夜里可能存在的踪迹。
他直觉这场搜捕一无所获,想象了几秒,没能想象出那条尾巴藏在大船哪个地方,又觉得以那动物惯有的不声不响的模样,藏在哪里都有可能,海面就在一舷之隔,翻过船舷比爬出水池还要方便,最大的可能是它已经如事务长所愿,终于回到了它的海底老家。
酒舱逼仄,强烈的酒精味令他一连眨了好几次眼睛。
闻了闻身旁的木桶,缝隙里有气味流出,是杜松子酒,船上最烈的一种,怪不得熏得他脑袋都眩晕起来。
不由看向屋子对角,想换个角落坐坐,外面那些人翻找完整艘船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他打算撑地站起,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门响——嘎吱。
细微的凉风吹进,转瞬又被酒气覆盖,门边没有丝毫脚步声传出,甲板上的诸多动静忽近忽远,通通离这间酒舱隔着不短的距离。
似乎只是风吹开了门。
但艾格等了几秒,等到了一道更为轻微的关门声。
他收回腿,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侧耳倾听的动作很快变成了低头去看。
深色的木板上,一道影子慢慢覆上了那抹冰凉的月白色。
长发显出隐晦的轮廓,肩膀却清晰如弓影,诸多尖锐从影子边缘冒出,是鳃片,是手臂上的鳍,艾格认出来了,人鱼。
它的影子停在了转角前,像窗框或木桶之类的屋内死物那样,半天没有前移一下。
不清楚它怎么摸了过来,也不清楚它刚刚又藏在哪儿,艾格闻到酒精味里冒出了海水的苦涩潮意,干燥的酒气很快变成了潮湿的酒气,大片水迹从影子里淌过来,几乎快淌到脚下。
依旧有许多束黄光在窗外闪过,这回不是闪在月光里,而是闪在志怪动物的影子上,它那处处怪异的影子像一个不为所动的塑像,它的脑袋一动不动地朝着这个角落。
这情形算可怕吗?应该是可怕的。
门外危机不定,从来只会待在水里的志怪动物出现得悄无声息,它无需要张牙舞爪,只需将身体探过转角,大概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惊吓,如果伊登在这里,艾格估计他哪怕被死死捂住嘴巴,也能仅凭颤抖的动静招来船上所有搜查的灯光。
但他战战兢兢的同伴不在这里,艾格把后脑勺抵上墙壁,观察着那意图不明的影子,于是只剩下仿佛可以持续天亮的寂静。
细微的动作区分了人鱼与那些死物影子——先是头上的尖锐刺影慢慢消失,他不难想象它两道长鳃紧紧贴往脑后的样子,随后是手臂上的鳍,像爪子或獠牙被收拢,逐一贴伏上那影子的人形轮廓。
水迹停止淌动,除了腰下鱼尾收束的模样,影子的上半身几乎找不出怪诞可怖的地方了。
慢慢地,它向前伸了过来,倏而又停住。
啪嗒,似乎是尾鳍拍了一下地。
如果这是一个类似于敲门的招呼,那大概是失败的,这声音轻得几乎没法被耳朵捕捉。
这古怪的念头不是第一次出现——艾格在这熏熏然的酒气里侧耳去听,感觉自己所待的角落好似藏了只胆怯的兔子,那跟随而来的黑影斟酌着每一分动静,像在确保一个吓不跑兔子的探身。
与此同时,酒舱外面的动静却不像它那样耐心十足,脚步声如噼啪骤雨由远及近,搜寻的船员们不知为何再次来到了这片甲板。
而那黑影还恍若未觉地停在那里,艾格不由抬手敲了敲酒桶,给它示范了一个音量合理的招呼,探照的光线闪过窗户,没等对方有什么反应,他已迅速踩过一地水迹——起先他没有去捂人鱼的嘴,反正它从来不曾张嘴发出过声音,但等到他伸手拖过那截潮湿的腰,把这具紧绷又沉重的躯体往角落一塞,却不由自主反身捂上了它的嘴——极度的寂静里,那突然冒出的喘息犹如巨响,耳畔听来,几乎是比呼喊还要明显的动静。
“最好安静。”
他警告它。
一记吞咽飞快滑过那喉咙,人鱼像是在寻找空气般仰了仰脖子,很快地,没有任何声音在发出了,它最懂如何安静。
然而艾格等待片刻,手上的力道却半点未松,甚至他大半注意力都在从门外转移到这个角落。
掌心的那张脸,手肘下的潮湿胸膛,所有东西都挤在这片角落——那是一种远超门外危险的紧迫之意,距离足够接近,这感受就足够强烈,手掌底下仿佛有什么东西需要紧紧按压,才不至于在这片黑暗里弹跳而出,不是声音,也不是颤抖,过了一会儿,他动了动腿,在酒气间反应过来,是它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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