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使个体避免于过分沉缅于无意义的自我关注之中,可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
因为他不热衷于炫耀他的容貌,我隻能从他在社交网络上发佈的无意识下的手的姿态,一闪而过的背影,模糊的轮廓凭借著记忆去拼凑这些七零八落的线索。
幻想总是很疲惫的事,就像单词填空一样给瞭你一些零碎的词彙要你组成完整的句子。
每当想起他,我常常会想到一个巧合的事,他在入职的第一年,我的老师因为身体极度不适辞退瞭教学工作。
在他离开一年后我也如同重蹈覆辙一般,躺进瞭医院的病床上。
有人说,幸运遵循著一种能量守恒定律,幸运的配额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有限的存在,给这个人多一些就会给那个人少一些。
这样的经历很难让我不去想,他身上的某一部份幸运是不是就是我的不幸的起源。
第一次和他相遇是在我的办公室,他推门进来一副不客气的表情问我,萧老师在哪。
那个时候我正在看导师发给我的邮件,是一篇关于无调性音乐的论文,遣词造句很青涩但是内容结构紧凑扎实,老师说你帮著修改一下,我就用触笔在平板电脑上逐字修改。
那天他穿著一件灰色的短袖T恤衫,也可能是白色或者别的什麽颜色,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几年瞭,一些细节我不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左手一连串的手镯手串手环让我尤为震撼。
我也并不是什麽保守的人,隻是有些个性的装扮也不足以叫我抵触。
可是他手上那一大串装饰即嚣张又庸俗,作为一个学生,这样的举动未免太过于狂妄。
我一向觉得大学校园内行走的都是一些文明人,傢教得体的人,可是这样的打扮隻让我觉得野蛮。
“萧老师在哪。”
他见我不搭理他,就又问瞭一遍。
即没有对我说声老师好,也没有说打扰瞭,一点礼貌也没有。
我向来讨厌没有礼貌的学生,我决定继续不理会他。
他沉默瞭一会,然后砰的一声,关上瞭我办公室的门。
也随著这一声砰声,我这一天的好心情也被震碎瞭。
我无法理解学校裡怎麽会有这样的学生,我越想越气,然后自己和自己发起瞭脾气。
我总是这样,在这种屈辱的关头嘴总是笨的要命。
我应该狠狠质问,你是谁,或者在他第一次有意冒犯我时对他说,滚。
可现实是在这整出包裹著羞辱举动的事件裡,我都像个被他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的懦夫一样一言没发。
我坐在桌子后面拿著触笔一边看著论文一边发脾气。
气著气著索性连这样的好文字都看不下去,我放下平板电脑从红白色万宝路盒子裡抽出一支烟点燃,隻等我的学生过来后仔细询问一下那个嚣张的野蛮人究竟是个什麽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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