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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崔行德见到石榴穿着一身红衣,脖子间、袖口都镶着白狐狸毛窜,乖顺的跟着任施章和崔贞的身后,心里的贪、望又燃了起来。
这么好的世家,若是自己孙子能成长在里面,该多么好,再凭借着梅林任家的门楣,混个一官半职摆脱商贾这层身份不是易如反掌?
也不是崔心善想弃商从宦,只是从古至今,士和商泾渭分明,生活中的地位更天差地别。
士就是士,哪怕家中再是穷酸皆不开锅,只要中了秀才见了官便不必跪拜,若是回家读书还不用务农,村里的员外得保证他有米粮吃。
而商贾人家便不同了,你做生意的人再怎么有钱,可在官员的眼里,你终究低贱,你可以买了绫罗绸缎、金石玉器,但就是买不了自家祖宗的门楣牌匾,于是在这顺天府也就永远抬不起头。
士商本是两个阶层,按照本朝的规矩本本是不能通婚,那年任施章同崔贞情投意合,受到了不少阻力,远看着两位真心人便要堕落在俗套中,转机终于来了。
扶桑国远渡重海,来中原献纳朝贡,哪知泱泱大国竟鲜有人通晓扶桑话,眼看着中原君主国便要在这小番属面前掉面子了,还是任施章站出来解围,一口流利的扶桑话,又通晓扶桑各朝代史纪,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信手拈来,让扶桑过使者好生佩服。
皇帝赢回了颜面,大喜,问任爱卿想要什么?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他任施章出生名门,入仕途后也有父亲的后生护着,一生顺遂鲜有失意之时。
崔贞虽然门楣甚低,可他不在乎,在那一瞬间他甚至连世家的利益、乌纱帽都不要了。
他只想要崔贞,其他什么便都是身外之物。
皇帝看着他站在朝堂上孤注一掷、背水而战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年轻时的自己,居然允了他们大婚。
任施章大喜,成了顺天府不少娇娘的梦中情郎。
可他至始至终眼里、心里能放下的也只有崔贞一个人而已。
这厢,崔行德拉着崔贞的娘同他们夫妻两个人说了好一晌话,翻来覆去不过是崔贞幼时身子弱两个老人费了如何大的力气才保住她的性命,如今她飞黄腾达当上官家奶奶居然不提拔点自己的娘家。
若是以前,任施章必是不听,可如今任府有了个心生九窍的任霁月,也不知以后他会如何待石榴,如今崔外家既然投好,还不如交个人情,若是石榴以后落难考不上任霁月,也希望崔外家能拉扯她一把。
几个人虚与委蛇了一番,待天色晚后便歇息在崔府里。
石榴掰不过两个大人的意思,只能闷闷不乐的留下了。
坐在大堂里,还好有炭火,她从怀里拿了根红线翻着玩,忽然头顶光线一暗,抬眸一瞧,看到她那个猥琐的瘸腿表哥。
他本就是条癞皮狗生的令人讨厌,今夜见四下无人便开始同石榴动手动脚。
祖父的意思他还不知道,只要破了石榴的身子,这门亲他们梅林任家都必须结。
于是手下的力气下的更是大,石榴惶怕,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回廊重重,没有灯也没有人,任施章、崔贞和一众的崔家人在前厅谈事离后院甚远,怎么也没想到崔家有这么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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