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款冬心里稳固,坐实,他又会生出一种……矛盾。
余迢把这归为,戒断反应。
对影子,也会有戒断反应的。
一辆车从不远处经过,在路面摩擦出刺响,拐弯,然后径直开入了别墅大门。
路款冬先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副驾。
余迢一愣,向前进的步子后退,退到确定路款冬看不见自己后停下。
佣人应该是被提前通知,匆匆从家里拿出了轮椅。
打开车门,路款冬双手一揽,横抱着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轮椅上——是韩落。
弯下腰,凑到韩落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心跳突然变得有力,每一跳动都格外重。
余迢就那样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眼睛都开始酸涩,快要闷出泪来。
几个人在里面待了多久,余迢就在外面的石阶坐了多久。
望向远方,门口似乎又多了几盏路灯,形成一片暖黄色的、漂浮的帷幕,却唯独隔开了余迢。
余迢盯着地面零散的叶影想——真自作多情。
刚才一路的担心、思虑随着风飘过去,心突然空出来,却又很快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填满,大概是糅杂了世间所有的酸苦,才会如此复杂。
今天没有贴阻隔贴,手直接摸到腺体的时候很痛。
但余迢忍不住。
视线被慢慢踱过来的黑影覆盖,被风吹太久了,余迢茫然地抬起头,路款冬手里夹杂着一根烟,烟雾缭撩。
“在外面吹风很好玩?”
他开口的时候吐出白雾,将面容模糊。
“嗯?”
在路款冬面前,余迢很快变成了那副呆滞的模样,“我……我……”
他想问,你这几天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佣人对他的态度与从前大相径庭。
可最后都没问出来。
“老抓你那个腺体干什么?”
路款冬皱眉,像刚才凑到韩落耳边那样弯下腰,蛮横且不容拒绝地把余迢的手拿下来。
闻到了很重的烟草味,又慢慢远去。
路款冬脑中飘过何柳明那句“腺体的好坏和情绪挂钩”
,很突然地问:“怎么了。”
“什么?”
余迢蒙道。
路款冬忙得两天没合眼,又要满足韩落,所以脑子慢,过了片刻,才零零碎碎地从管家给他汇报的情况里找出一个合理的原因:“缺钱?”
余迢眼睛睁大一瞬,瞳孔都颤了颤。
“听佣人说,你把我给你的东西都卖了。”
似乎是看到余迢又开始不安分地抓腺体,路款冬直接省去了询问,想着越快解决他的麻烦越好,直言,“需要多少?”
烟灰从腿侧缓缓飘落,还残留着一点猩红的光,又迅速消失。
像热夏里的一场小雨,滴落到地上,很快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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