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女子一声厉呵,草丛间的光火好似长出眼睛,伴着一阵银铃声骤然朝庸弋逼近而来。
庸弋急忙翻身上树,他这才刚刚攀上枝头,那一抹染火的点蜡就砸在了方才他所站之处,瞬间朝四面溅开了火星。
他若躲不及时,这会儿做灯烛的就该是他自己。
这夜半森林,女子啼哭,铃铛声“叮当”
响起,氛围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只差来座奈何桥,造条黄泉路,就能直接指着此地说是阴曹地府。
加上女人来势汹汹,庸弋自然被吓出一身冷汗。
“出来,你以为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躲过去吗?”
庸弋紧贴着枝干大气都不敢多出,但这女子第二句话说罢,他忽然间又不怕了。
怪了,这声音怎生的如此耳熟?他忙攀在枝头侧耳仔细听着,恰逢那姑娘紧随光火飞身而来,庸弋借着那点光亮低头定睛一看,来人正是玉宫主!
此刻乌云散去,明月皎皎正泄了满地光华。
庸弋藏于枝头低头望去,看玉天凰一头乌发衬着月色衣袂翩飞驱身而来,火光闪烁间,又正好在她面颊上留下一抹殷红的弧光,如此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身姿,一时间也叫他看呆了。
“私闯我丹霞宫者杀无赦!
我劝你束手就擒,不然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玉天凰一双赤足踩在草地上回旋落地,她一身松垮的袍衫,长发披肩随意散落,盘都懒得用簪子盘一下。
方一站定,一双眼就盯准了庸弋飞窜而上的那棵树。
庸弋躲着火光隐匿于夜色之中,不敢作答,玉天凰见状,便将腰侧九节鞭取下:“还不说话是吗?找死!”
说罢便一鞭抽了过去,九节鞭破风而来,杀意甚重。
庸弋先前已经见识过她这鞭子的厉害,听破风声响起,当即飞身窜去另一棵树上。
他这会儿是进退两难,若坦白,那就证明自己小大夫身份是假,可若想保守真相,谁知道玉宫主对一个“半夜私闯丹霞宫之人”
又会如何?少不了与她一番交手。
这玉天凰武功路数诡异,即便亲眼见过她如何与广闼相斗,真要打起来,输赢未定,实在是过于冒险。
庸弋犹豫之间,玉天凰第二鞭已然杀至面门。
这一鞭子比方才更是杀气腾腾,若想逃,除非是去往地面,那摆明要逼他现身,不给他继续藏匿的余地。
庸弋看着自己掌心握着的两根银针,心知若是动手伤了玉天凰,那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似是看出他这番不愿应战的心思,玉天凰手头长鞭不收,放下灯笼扭头甩手便将一把长针从掌心射出。
这五支长针穿过灯盏染着烛光弹向了枝头。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何方神圣,这般不愿露面。”
眼看星火越发逼近,庸弋侧身要避,可他一逃,玉天凰的九节鞭又紧追而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身体早已朝着树下坠去,而玉天凰手里的那一盏烛灯也随之朝他面门处照来。
如此生死攸关之际,庸弋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调转手腕,暗暗发力,那根银针随之弹射而出——
银针破空而去,为遮掩自己这番小动作,庸弋还特意在落地之前掐细了嗓音学着女人那般哇哇大叫起来:“哎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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