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上是柔滑的发丝,想抓却又不敢,最后只能任凭那发丝在她的手上一泻而下,连同裴毓的吻一起变成了过耳的春风。
他说:“陛下肯与我说,我已经知足。”
“你……”
他微微弯翘了眉眼,眸中碎光如黄昏湖面波澜,声音居然柔软得透出几分乖巧。
他说:“臣,很开心,开心时总想做些大逆不道的事。”
楚凤宸:“……”
裴毓低笑出了声。
正如他所说,他真的很开心。
楚凤宸眯着眼睛看他的时候,眼角还留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青灰,只是这点儿暗沉早就被他的笑容融化了。
楚凤宸沉吟了片刻道:“摄政王似乎忘了朕身上的是帝袍。”
“嗯?”
楚凤宸忍了忍,终于咬了咬牙淡道:“摄政王其实袖子早就断了吧。”
裴毓一愣,忽然大笑出声。
……
楚凤宸很快就为一句失口付出了代价。
第二日,许久没有上朝的摄政王裴毓道貌岸然地出现在了议事殿上,手指一份奏章,恭恭敬敬跪在殿下,言语柔和,情真意切地缅怀了瞿放守关卫国,坦言错捕瞿放,并请命要去往神官府思过半年,为瞿放在天之灵祈福……
楚凤宸默默屏住了呼吸。
裴毓肯定是不能离开朝野的。
先不说沈卿之和她的计划中没有裴毓无端离开半年之久的计划,即使没有与沈卿之的合谋,裴毓也不能离开朝堂。
他手握重权,如果去了神官府便是彻底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没有人会知道这个摄政王会做出什么事来。
相反,他留在朝上的爪牙却可以清清楚楚地把她的所作所为汇报给他。
不论怎么算,他都不能离开。
宸皇陛下坐在殿上,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走下皇座去搀扶裴毓,道:“摄政王无须自责,国有国法,摄政王疑心瞿将军也不过是为国家安康行事,瞿将军在天之灵不会责怪的。”
裴毓沉痛道:“瞿将军虽不至怪罪,只是我燕晗无数英灵怕是也会戚戚然。
臣恳请陛下准许臣去神官府,以慰瞿将军英灵……”
楚凤宸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道:“摄政王国之栋梁,江山社稷离不开摄政王……”
“陛下如若不答应,臣于心……”
禽兽!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楚凤宸咬牙切齿瞪了裴毓一眼。
结果却换来裴毓眸光一闪,满目戏谑。
“陛下……”
“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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