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又涵欺身靠近,温柔而强硬:“叶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谁在和你说这些?”
叶开垂下眼睫,沉默以对。
一场暴雨不知不觉间停歇,微弱的光线刺过浓云,投射在白色的地中海窗纱上,留下耐人寻味的光影。
“……伍思久自己跟你说的是吗。”
陈又涵松手,掰住他的双肩。
叶开不抬头,他俯身,低头寻找他的表情。
“是,”
叶开心里一松,放任了自己的任性,“是他说的。”
“他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陈又涵不以为意,但随即想到了什么,脊背瞬间绷紧。
“对啊,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又不是他的情——”
敌。
声音戛然而止,叶开脸颊麻,仓促地起身;“我、我去收拾东西。”
结果还被箱子绊了一脚。
海螺化石和半面佛油画各自用泡沫纸包好,小心翼翼地收进纸箱。
陈又涵看着叶开跪坐在长绒地毯上的背影,穿着白t恤,消瘦下去的轮廓。
那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又从掌心涌现。
他握紧玻璃水杯,喝水,欲盖弥彰地喝水,走到窗边看开始放晴的江景,找虐般地问:“叶开,你上星期生病,是失恋吗?”
叶开动作停顿下来:“算是吧。”
握着杯壁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指节泛白。
“……但是好像又是个误会。”
叶开语焉不详,“可能我误会他了。”
陈又涵听不下去,狼狈地调头走人。
三百平的房子还是他妈的小,他觉得自己无处可去,还有什么狗屁的大平层,去你的,多隔几间会穷死吗?水杯重重搁到茶几上,狮子座起脾气来毫无道理:“告诉过你一百遍不许早恋!
失恋一次病一次,瞿嘉看了不伤心吗?”
叶开:“……?”
雨季结束的时候,便是高考来临了。
天翼是考区之一,高考两天半全校清场,最后一天刚好是天翼的社会参观日,叶开和路拂轮值志愿者,早早就等在了校门外。
考试结束铃响,两栋教学楼静了两秒,继而爆出此起彼伏的怒吼和鬼叫。
交了卷子的考生都疯了,出圈的牲口似的乌泱泱地飞奔出来。
守在外面的家长也开始骚动,只等保安撤走警戒线也一并涌进去。
叶开和路拂从高三的临时教学楼下穿行而过,到处是精力过剩的泄和雪花般的试卷。
虽然校方明令禁止不许撕书扔书,但被压榨十来年了,解放了还不许狂欢一下?所谓的参观日名存实亡,毕竟谁也不想走着走着被本五三当头爆砸。
两人恪尽职守地留守到五点,实则是无所事事喝着汽水溜达了一下午。
明天开始正常上课,趁今晚最后的自由时光,路拂怂恿叶开一起出去撸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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