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边地上,身体斜靠着床脚。
没有了发型师的帮忙,他过长的刘海垂落眼下,留下一片错落阴影,整个人好像突然回到少年时未褪去稚气的模样,难得乖巧,也憔悴非常。
舒沅摇摇头。
没有吵醒他,但想起昨天约了医生下午复诊,还是轻手轻脚起身,下楼去换衣。
外面依旧乱糟糟一片,没有收拾过的痕迹。
她光着脚,险些被碎瓷片割伤,没办法,又转身到杂物间拿了扫把,耐心细致地清扫起来。
等到收拾完,蒋成也后脚睡眼惺忪的起来,走到房门外。
两人都没忘记昨日的争吵,一对视,各自都尴尬地别开脸。
蒋成轻咳两声,伸手去接她手中的垃圾篓,“我来吧。”
“不用了,你不会装。”
“……”
蒋成到底没强求,但仍跟在她身后。
看她熟练地将碎瓷片一层层打包好装进几层垃圾袋,然后写张便利贴,标示“有碎片,小心割手”
,放到楼梯间,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不问我昨天去哪里了吗?”
“你去哪了。”
“我……去找顾雁。”
她手上打结的动作一顿,“找她干什么?问话?还觉得我和小朋友有一腿?”
蒋成更尴尬了。
大概他自己也意识到胡乱联想又不去问当事人会导致后果严重,可他又不知怎么启齿道歉,最后,还是只得咳嗽连连。
“是我误会了。”
舒沅沉默。
也不说没关系,更不让他就坡下驴,这件事她到底有气。
只最后将手中活结打好,随即站起——“行了,别挡在这,我……”
一瞬间。
她忽而一抖,蹲到发麻的双脚瞬间不听使唤,低烧的乏力,低血糖的目眩,所有的所有加诸一身。
她来不及惊呼,身体随即重重向下坠去。
与蒋成瞬间伸出来拦的双臂错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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