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城中百姓战战兢兢,几乎一宿没睡,听着外面哒哒哒的马蹄声,声声不绝,到了后半夜,还隐约可以听见打打杀杀的呼喝声,有那胆大的,爬到屋顶偷偷了眼,只见一串串的火把,好似一条条火龙,齐齐烧向皇宫的方向。
吕盛安带回来的人都穿着御林军的盔甲,但其实里面已经换了芯子,都是吕家这些年在九狐山上偷偷练出来的兵,平日里没少干些抢劫富户的事儿。
长公主的府邸距离皇宫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早早被人围住了,等到破开大门,众人一拥而入,才发现偌大的府邸,竟然没到几个人影,领头的人顿觉不对,高声呼喝“快退”
然而,已经迟了,屋顶上的箭雨齐齐落下,瞬间将他们射了个对穿,一阵箭雨后,才有大量护卫从廊中跑出来,将半残的叛军给解决掉了。
莫说是孔戟和长公主,就连丫鬟下人的人影都没能瞧见一个。
领头那人瞪着圆圆的眼,不甘地倒了下去,心里生出一丝悲怆,此番大业怕是不能成了
除了长公主府,曹国公的府邸也被团团围住,调配御林军的另一块虎符,就在曹国公手里,吕盛安不可能轻易放过。
然而不凑巧,曹国公近日都在京郊忙着制炭的事,他的府邸虽然也有护卫,但远不是这些叛军的对手,很快就被破了府邸,叛军没有找到曹国公,连杀了十余人,却仍问不出虎符的下落,只得自己去搜。
等到曹国公得知消息带人赶了过来,国公府已是血流遍地,死伤大半,只剩下些老弱妇孺了,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宗鹤鸣和景旭然被关在大理寺的监牢里,已经久未见到外人,起初刚被关进来的时候还被提出去审讯过,但最近十来日,几乎再没有人搭理他们,仿佛被遗忘了一般。
虽然没有被上大刑,但常年被困在昏暗的地方,无人交流,心理上的压力也并不少,景旭然比之刚下大狱的时候消瘦了许多,精神萎靡,身上再无半分翰林清贵的风采。
宗鹤鸣是习武之人,又是孔家军出身,倒是不在乎这里的环境,只是日子拖得越久,他心里越不安,他虽然不知道吕家的具体谋划,但能做出对孔戟下手的打算,那吕家所图定然不小。
可恨这里的守太过严密,他受了内伤,一时半刻寻不到合适的机会逃出。
正胡思乱想间,突然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动静,宗鹤鸣竖起耳朵,听见有人匆匆进来,随后,守的侍卫们也匆匆跑远,似乎一个都没留。
宗鹤鸣没功夫去想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是机会来了。
然而,还不等他打开锁门,就听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刀枪砍到牢门的声响。
“宗鹤鸣、景旭然在不在”
“在,在最里面这里”
原本昏沉沉的景旭然也被惊醒了“我也在,我也在”
不久后,两人被人救了出去,其他犯人见状,也跟着求相救,却被无视了。
到来人穿的是御林军的盔甲,脖子上却系了一条红绸,宗鹤鸣微微眯了眯眼,心里浮出大胆的猜测,景旭然脑子有些混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犹自问道“怎么是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侯爷让我们来救你们走快点儿跟上”
宗鹤鸣一把扯住身边的人,道“赶紧告诉侯爷,孔戟他没受伤”
吕盛安亲自率领大部分的叛军杀进了皇宫,宫里的防卫果然松懈不少。
“镇川,娴儿就交给你了。”
湛镇川应下,带了小队人马换了方向,直奔凤仪宫。
这会儿是夜里,谢长风十有在怡心殿,但吕盛安仍旧去了议政殿,不为别的,只为那玉玺日常就放在议政殿,先拿到玉玺再去抓人也不急。
议政殿黑漆漆的,连个守夜的太监都无,吕盛安挥了挥手,让人去撞开门。
很快,议政殿灯火通明,吕盛安着桌上那个熟悉的摆件儿,心跳得厉害,他用力捏了捏掌心,大步走进去,伸手将玉玺拿下来,抱在怀里。
“去怡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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