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
“不嘛。”
“你瞧闻人姑娘也累了。”
“她不累!
她平日跟个老黄牛忙活一天都不累,今日吃吃喝喝累什么呀。”
苏稚眸光一闪,忽地拉着闻人椿站起来,“来来来,那桌就坐着给我们烙花的奶奶,你们现在就烙。
免得偷偷摸摸,选个我不晓得的好看纹饰。”
闻人椿当真是招架不住这只酒鬼,还发现桑武士也是个没辙的主儿,只好把眼光投向霍钰。
今夜,他借着与她订婚,借着桑武士这棵大树,同许多平日只有过照面的生意人拉上了线,推杯问盏,财来财往,几乎没什么能难住他。
“霍钰。”
她小声道,伸手抓了抓他的袖子。
“怎么了?”
他凑近,反手就将她的小手包在了掌心。
“苏稚非要烙什么印?明州城好像只有牢狱中的人才要烙印吧。”
她已经想好了理由,只等着霍钰顺着说下去。
“没有啊。”
他才同一位制白瓷的手艺人作别,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没转过来,立马堵住了闻人椿的路。
僵持中,闻人椿已经被苏稚拉出了两步:“走走走。
这个奶奶烙花手艺很好的,一点儿都不痛。”
而霍钰也没松手,勾着闻人椿的手指,跟在最后头。
他有多久没过过这样畅快的日子了。
椿花骗人。
好疼。
闻人椿瞧着那位慈眉善目的奶奶,脸上不禁泛起愠色。
老奶奶手指缝里夹着一排比头发丝还细的针,跟落小雨似的,密密麻麻往她皮肤里钻。
靛蓝色的花汁就此在她手臂内侧的皮肤渐渐晕成一朵花。
方才老奶奶问他们,要刻什么定情。
霍钰一派“你做主便好”
的宠溺架势。
闻人椿索性利用了今晚这场戏,抱着私心,说要刻只小白狗在自己的手上。
她还是会思念那只小白狗,活得莫名其妙,死得稀里糊涂,想到就悲怆。
如果刻在她手上,也算被人间惦念着。
可惜老奶奶只有一种色儿的花汁,摆摆手,说做不了小白狗。
闻人椿觉得她是托词,一定是她本事不精,只能画花花草草。
她扁了扁嘴,正要拖着霍钰离去,身旁人却扯高了袖子,露出一截白花花的手臂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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