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桑武士欠你人情?”
“我要的是信任。”
闻人椿目光发亮地眨了眨眼,想要探得更多。
霍钰好笑地看了看她,难得当了回语重心长的老师:“人情不过是一时的。
只有建立长期友好关系,让他们把我们当成同类,卸下心防,这生意才能做得细水长流。
既然苏稚与桑武士都认为自己是诚恳的好人,那我们就必须证明自己的善心,想他们所想,解他们所求。”
“你……还是在算计他们?”
“只是想让大家省下戒备的时间,各增利益。”
霍钰瞧闻人椿垮了半张脸,将她头顶的发髻整个往上拎了拎,“我不谋他们的财不害他们的命,还不满意吗?”
如惊弓之鸟,闻人椿为他的又一次接近慌了心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这是?”
“太太太滑了。”
“这么羞怯,往后要怎么与我假扮夫妻。”
闻人椿庆幸自己就坐在泥地上,要摔也没地方摔了。
日子被风吹起,阴霾赶走不少。
有一日竟然听说苏稚与桑武士要办喜酒了。
为之欣喜之余,闻人椿钦佩霍钰,钦佩之中又带了一丝畏惧。
苏稚会选哪一子,要落哪一步,全在霍钰早就画好的棋谱之中。
闻人椿是那颗知道结局的棋子,走得多少有些麻木。
陈大娘侄子许是听闻了消息,特地来问闻人椿,可要一同去喝喜酒。
他是受苏稚,准确地说,是准桑夫人的威吓利诱才三番五次来纠缠闻人椿的。
闻人椿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官低一级的滑稽。
只因苏稚是出于任性好玩,故而他瞧着并不可悲。
她面露难色,说不了吧。
陈大娘侄子也不恼,憨憨一笑,毕竟这回答亦在意料之中。
闻人椿需要坦白自己的心。
她对陈大娘侄子是有好感的,那不是一种暧昧热切的男女思慕,而是一个吃过不少苦的人对一个天天乐呵呵的人自然地亲近。
她甚至很笃定,若她同他搭伙过日子,这一生都会安稳太平。
“知道了。”
刚听完闻人椿的报告,霍钰并不上心,只在心中记了一笔,就等明日苏稚来学诗词之时,演一出吃味的戏码。
“不过——你瞧着似是有些遗憾。”
霍钰撤了笔,说得轻描淡写。
闻人椿神色中飘过一丝惊讶,她以为他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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