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说要走,表叔置若罔闻;他第二次诚挚谢恩,表叔劈头盖脸骂他不识时务;昨儿个听闻荣王摆驾消息,他第三次战战兢兢去叩拜,表叔沉吟再三,只道救命之恩也不需他肝脑涂地报还,荣王过两日便离开金明,到那时北上往丰州去讨生活罢。
齐毕便以为,自己已看见了生机。
第二日近晚,手下喽啰寻常报来,今日出入各村各庄本家人十二名,两人去县里买种粮,还是那村正岳老四依旧要去报官,弟兄们照旧在半道把人截下,老家伙不吃记更不吃打,问他这回要不要照顾照顾他家里人。
“没听说荣王要来?好好劝着,安生几天!”
成日这样叮嘱,齐毕自己都嫌烦,“外乡人呢?有没有见到异样?”
“南阁村来了个行商贩子要走丰州,卖不出货没说住下就走了;赵家庄里去了好些人,还是上次那家要闹退婚的,谁知道这回还要扯多久;嗯……河边上庄子里去了俩游方郎中,说是打量着附近老有上县里看病的,揽活儿来了,说要等等看会不会像去年秋天一样再下雨下个没完,要捞一大笔再走;哦对,还有上岗寨,是他们里长又找的不知道哪里人,要防、防火还是防山垮了去……”
“就这么些人?”
齐毕问。
“主家的人刚才说呢,那京城里的王爷午后就走了,算来这点人都在肤施了,那就是别人的事。
说是后头还跟着个朝中的大老爷,主家打点过了,更没事的。
咱们这小地方,大老爷们看都不看;主家皇恩背着呢,谁又要和咱们过不去呢?”
齐毕便挥手让他离开了。
事到今晚总算了了,他仁至义尽,这就改收拾打点着兑了钱找别地赖活着去。
据说近来夏丰二州一个赛一个的热闹,往来商贾不知凡几,城门因而怠惫松散,表叔所指的确是个去处。
随身行囊不多,右司阶官服甲胄早在出京后不久被掩埋丢弃,除了些贴身衣物并钱财,就只剩一把官府铸造的铁刀,又重又亮,好用得很,拿出来单单这么空中一招呼,那些个升斗小民就连话也说不出。
可惜是秋日里延州搜查右威卫逃兵时被表叔哄去了,当作缴获报功。
如今他既然离开,总得将其拿回来。
县里城门该是落了,他既然要走,又不太好借主家的脸面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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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留一晚,明日一早,正好上路。
入夜,或许都听闻他要离开的消息,手下竟无一人再往身旁来。
终日听烦了那群赖皮聒噪,而今骤然清净,到时他如坐针毡。
国舅不识人,使他为抢功落到这般田地;那不知姓甚名谁的主家也不识人,防着他这六品武职不用,倒将那大字不识一个的表叔当个宝。
他愈想便愈来气。
手边还剩一本账册,是他偷偷抄来以备不虞。
厚厚一沓记的是清水河沿河村庄历来灌溉税并洗衣税账目,他翻着翻着,又记起表叔几日前说过今春忙着卖种子,河税还没来得及收。
出逃一路狼狈落魄,蜗居村寨食宿潦草,如此落下的头痛脑热正好也能找那俩郎中瞧瞧——夏州荒凉,丰州苦寒,他还畏惧着哩。
于是拿了行囊,这人接着就往手下曾说的那几处村庄去。
谁承想不去还好,一去,登时要吓没他半条命!
“屋中那俩,是所谓郎中?”
这家小儿被他面目狰狞吓得就要哭,又因他屏气敛息语调颤抖嗤声想笑。
哭笑不得那一张巴掌大面孔浮在夜色里,竟似十殿阎罗说不出的诡异。
齐毕不想听到答案,当即将人一丢,扭身就要跑——
他却继而顿住。
上一次,国舅爷的女儿他或许认错;这一次,堂堂荣王殿下,他会不会也是看走了眼?毕竟除了忠文公葬礼,他说来与那天潢贵胄实则素未谋面。
他自然是不肯走回去再瞧个仔细的,当下又揪住了这家小儿好一番问东问西。
越问他这心越沉,越问他的脑子却越灵光:如果真是寻常郎中,自然不值一提;就算是荣王殿下,微服私访,谁又知道真假,谁又能来……
救、驾?
阶下囚齐毕抬眼,晚间下过一阵雨,此刻碧空如洗,漫天清辉煌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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