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之认为这位午县令才是幕后黑手,杀死亲女、嫁祸魏铁、只怕牵出更多隐情?哪有这样的事情!
不管这宁朔县令背后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孙刺史政务繁忙,代考案必然草草作结,几乎不可能一路顺藤摸瓜查到午献头上。
况且他身为人父,虎毒不食子,又怎么可能为了这没影的事,对亲生女儿痛下杀手?
等等。
江钊为何安排他几人投宿别处,不直接领来州府呢?他身为一县主簿,大可以以捉拿要犯为名,禀了刺史就是。
如此大费周章,是因有所顾忌、还是有所企图?
这会是、他引小之现午花的用意吗?
“反正怎么说,宁朔县令擒拿不力,一个月了不曾拿住藏在净禅寺的午花。
以这名头足够拿他到案。
宁朔县城民不聊生,也是他的失职。
大好机会,还能放了他不成?”
小之正嚷嚷着,府上庶仆前来传话,说郡君请了杂耍艺人,邀她前去观赏表演。
小丫头闻言果然心动,可似乎又放不下伸张正义的宏图伟业,纠结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眉毛一挑,自己跃到木棠身边来。
后者便知大事不妙。
“杀人大案就算审结也要刑部核查批复,一来一回得要些时日。
况且今日不一定就能结案。
姐姐,不如由你先去探探情形,我们好商讨对策。
要是有何不公,回来告诉了我,我去作主。”
不等木棠应诺,她说罢就走,依旧喜气洋洋的、好似已忘记了午家女的冤屈。
门倒是大开着,把些寒风都倒进木棠的衣袖里。
文雀也只顾得上安慰她几句,接着提裙便追。
留下木棠一个,站在桌边,手心握得微微出汗。
她从没看过堂审,她有些怕。
可正因为怕,所以她必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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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门前闲人寥寥、尽是些上了岁数的老翁老妪。
堂上衙役并非凶神恶煞、也不曾见着什么不堪入目的酷刑。
魏铁被提上堂来时挺胸抬头,不曾喊冤叫屈,倒显出副几位别扭的英雄气概。
身边有人小声议论,大多是骂这厮犯下滔天大罪静还不知悔改着实可恨。
堂上县太爷也是如此将其怒斥一番。
可魏铁依旧丝毫不惧,反而怒道:
“小人一句话都没说,大老爷上来就是好一顿臭骂,这难道是拿了别家的银子,便要认准了小人就是凶手不成?”
被代罪之人当面顶撞,朔方县令也是平生头次。
他合上手中卷宗,带了笑来诘:“不论你是否真凶,上了公堂还如此倨傲,岂非藐视律法、公然视朝廷于无物?本官本应先打你十记堂棍,诸衙役近来缉捕细作辛苦,暂且不劳动他们。
师爷且先记下。
魏铁,你既自持无辜,且将与午氏因何相识,为何结伴而行,以及昨夜下榻后、至今日报官前,桩桩件件都清楚道来。”
眼见县太爷这般好说话,不仅木棠敢凑得更近些,魏铁更是来了气力,洋洋洒洒从张氏孤儿寡母如何可怜、自己如何心怀不忍一路同行说起,一路讲到命运不公、到头来还让他摊上一桩命案,何其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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