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是因我受伤,我岂能不管不顾?你再吼一句,吵到元婴家法处置!”
“可你总不能真跟他去荣王府!”
大将军缩起身子,端的是委屈巴巴,“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出苦肉计。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浑身上下都是心眼,而且人家里三妻四妾的还能照顾不来?你别跟着瞎操心我看你今日也受了惊芸初你跟我回家我给你……”
堂堂靖温长公主哪里还跟他废话,提着裙摆钻进马车说走就走,只给他留下滚滚尘土。
经年离心背德,人姐弟俩转脸就好得儿时一样。
徒他这空有其名的大将军,一面得张罗着追缉刺客,一面得安顿亲信仔细搜罗那姓齐名毕的金吾卫司阶行踪,期间还得为妻子担惊受怕;一面得打听国舅动静,一面得请教师傅高见,此时被奉了孺人之名的亲事堵在王府外,他无所事事还免不了得猜猜吕尝昨日在春江楼和那举子到底说了些什么。
春江楼。
吕尝展开密信,草草读了一遍。
接着又细细读了一遍。
第三遍,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第四遍,倒背如流
一边假装看第五遍,一边急急地想着应对策略。
“能……能来得及吗?”
刘深越等越着急,生怕自己误了大事。
吕尝小心翼翼地将密信收好,起身认认真真一揖到底:“替我多谢你父亲。
若信上所言为真,拨乱反正之日,将近在眼前了。”
刘深闻言长出一口气,总算没辜负父亲一片苦心。
离家科举的那晚,父亲郑重地将两份信交与他,让他一定亲自转交京城的孙尚书,并且千叮万嘱,此事万不可让他与孙夷以外的任何人知晓。
可刘深却全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他记得孙尚书曾是父亲的师傅,因此只当父亲这是要找旧日人情为他仕途铺路。
对此等“徇私舞弊”
之事,刘深自然不屑一顾。
自来京城他就埋头只顾着备考,直到前些天,林怀章无意之中提到孙夷之死,他才忽觉此事非同一般。
“拆信细看后学生才知晓兹事体大。
幸而真在孙府外遇上了左仆射。
否则若耽搁了要事,或者被国舅现……学生只怕百死莫赎。”
“你父亲不好将缘由讲明,这不怪你。”
吕尝看着刘深慨叹连连,“我印象中你还只是一个垂髫小儿,转眼之间……唉,转眼便是十年了啊。
你父亲现下身体如何?这么些年东躲西藏可苦了他了。”
“多谢仆射挂怀,家父身体还算硬朗。
他带着学生四处辗转,平时做些小本买卖,也还过得去。”
吕尝点头道:“这事若是处理得当,令尊当年的冤情也能一并洗清了。
对了,你现下在京城可有去处?”
“那日刚到京城的时候,学生意外遇见了林怀章林兄。”
刘深吞吞吐吐道,“学生、这几日一直都借住在林府。”
“林敛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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